这些是不是真的,他只想在他妈仅有的时间里让他高兴,自己也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他啊……因为爱情剥夺了他们太多的权利。
邓华浓微怔住,眼前仿佛亮起一道微光,仿佛看到了神色酷似律宁的孩子蹒跚着脚步嘴里喊着奶奶冲她跑来。
“好啊。”邓华浓轻轻拍了拍律宁的肩膀,而后垂下眼帘遮住通红一片的眼睛,她怎么会不知道律宁的谎话,只是不愿意让难过心疼显露,过了一会道:
“快去打开电视我看看电视,堆几集了。”
律宁心脏刺痛,这种感觉被当初知道席一鸣出轨时更甚,前者他没有欠谁心甘情愿,可他妈是他当初疏忽没有及时带她去检查造成的。
在爱情和亲情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可最后一败涂地,他接受这个结果,但是他没办法原谅因为自己而让那些他对席一鸣的义无反顾的结果反弹到他家人身上。
他几乎算得上是用了他妈的性命去追逐这段感情,无论如何……他就算演都要让他妈走得不抱憾,就算他自欺欺人也行。
律宁打开了电视,眼神有些空洞。
“今天席氏集团总裁席一鸣宣布与模特戴星舒订婚,婚礼将在下个月十五号。”主持人嘴角还是挂着一抹机械式的微笑,说的话却是让律宁如身置冰窟。
他扑过去想要拿遥控器关掉电视,却因为手抖而掉落在地,电池掉落出来滚进了柜子里。
电视上的席一鸣身姿挺拔,嘴角带着笑意,搂着一脸羞涩的戴星舒,承认了媒体的各种问题。
律宁把电视按掉后,胸口难受得急剧的起伏,慌张的看向他妈。
邓华浓的淡定出乎了律宁意料之外,只是那微红的眼睛让律宁喉间一阵干涩,道:
“妈……新闻乱说的,我们好着呢,试管婴儿都做了的……”
他编不下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邓华浓的眼泪滚了下来,颤抖着手冲他摆了摆,律宁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手抖得厉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他妈的。
邓华浓哭着抚摸着律宁的脸,泣不成声:
“那天你去警局办事回来的几十分钟之前,鸣鸣回过一次家……”
她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牙齿颤抖着连咬了几下嘴唇,道:
“鸣鸣告诉我说,他不爱我们家宁宁了。”
律宁终于绷不住,压着的哭腔低吟了一声,眼泪淌了一脸,打湿了洁白的被褥。
邓华浓还是哭:
“其实我以前就发现你们之间的问题了的,可是你啊,从小太冷清,对什么都不争不抢不敢兴趣,鸣鸣说你出轨了……我是你妈啊……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有多爱席一鸣,我当时又怎么舍得让你放弃呢……我自以为对你好却给了你不少的压力。”
她摸了摸律宁的左脸道:“对不起啊宁宁,那时候妈肯定打疼你了。”
律宁发不出声来,只是摇头。
“往后咱们也不要他了,我们宁宁那么好,不缺他一个。”邓华浓收拾好情绪,笑着说。
就算邓华浓这么说,但是律宁却知道她是真的喜欢席一鸣也真的把他当儿子来看待。
他腾的站起来,粗鲁的抹了一把眼泪,道:
“我们真的还好,我这就去把他找来。”
说完不顾邓华浓的阻拦,只是让李秘书照顾好她,就驱车往外冲。
席一鸣订婚的酒店离医院不远但是也不近,这段距离里律宁三番五次的撞上各种东西,或是车或是绿化带。
等到酒店时车已经不成样子了,他冲进去的时候席一鸣他们正在彩排今天晚上订婚仪式。
有铺天盖地的玫瑰花,和偌大的宴会厅,比当时给律宁求婚时更盛大更隆重。
可律宁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视线定在席一鸣身上。
他身上穿着刺眼的白色西服,被西服包裹矫好健硕的体型和很宽阔,和笔直极富年轻张力的长腿。
这一切都在刺痛着律宁的心脏,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步上前。
保卫猛的抓住他的胳膊,又凶又狠:
“出去!”
律宁不把他放在眼里,眼睛依然赤红的盯着席一鸣,脚步一直往他那边走。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席一鸣微微拧着眉看过来,当看到冷冷清清眼睛里满是血丝的律宁愣住了,那消瘦得不成样子的身子让他心口一痛,他不是和江邺在一起了吗?怎么过成这个样子?还是江邺虐待他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口不受控制的愤怒了起来。
戴星舒的笑容僵住了,他抬起头扯了扯席一鸣,低声道:
“一鸣哥……”
这一声才把席一鸣叫回神,他看着眼里满是不安的戴星舒,闭了闭眼,对啊,就算他真的过得不好又关他什么事?
别开目光闭了闭眼冷声道:
“把这位先生请出去!”
保卫不耐烦的扯过律宁的手臂,他最近几个月瘦得厉害,根本没有什么重量,很容易就被保安扯了过去。
律宁挣扎了起来,他赤红着眼睛低声喊了起来:
“席一鸣!跟我去医院……”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却稳稳落入来席一鸣耳变,席一鸣几乎是一秒就想到是什么原因,鸡皮疙瘩忽然起了一身,脑中嗡嗡鸣响,脚步微微往前挪了一步,被戴星舒一把拉住。
他微微撇头,戴星舒眼里泛起泪花:
“一鸣哥,你要跟宁哥去了吗?他真的需要你吗?”
律宁猛的想到医院见到的那一幕和律宁编织的各种谎言,才猛的收住脚步,邓华浓一周前身体明明还很好,就算他告诉了她真相她也只是红了眼睛接受。
想到那双和蔼的眼神,席一鸣心里泛起一阵不适,可到底理智打败了感性,冷声道:
“律宁,你又玩什么把戏?”
律宁浑身一颤,忽然想到邓华浓口中所言,忽的想起邓华浓的身体就是在得知席一鸣的坦白后急剧恶化:
“席一鸣今天必须跟我去医院,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了要陪我演戏,可你TM都干了什么!”
吼完他的嗓音带了哭腔:
“你急什么……再坚持几个月就好了……她总共就那么一点时间了……你急什么?”
席一鸣被他这一番话惊骇到了,面色青白了下去,也低声反吼回去:
“我急什么?你说我急什么?你TM又不爱我,我不急老子跟你这颗石头耗一辈子吗?就算你妈死了关我屁事啊?!”
律宁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说自己不爱他。
他拿他妈的命追逐的男人,他不怪席一鸣他只责怪自己,可是一而再则三的在他嘴里听到这些话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心寒。
他已经不想再去争辩这个爱或不爱的问题,此时谈论这些已经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