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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以楼一直都承认自己是个没骨气的人, 只要易阁招招手,她便会跑过去。
在易阁面前,她一点尊严都没有。
易阁挽起手臂,他只是想让简以楼搂着自己的胳臂而已。
当然……简以楼没骨气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也是怕海浪把易阁的小身板卷跑了, 也就顺势挽着他的手臂。
好像,自从知道易阁是早产儿后, 简以楼对他多了几分心疼。
毕竟,每个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时不时散发下母性的光辉……
“那个人是谁?”易阁忽然问道。
“哪个?”
“机场遇到的那个人。”
简以楼握着易阁胳臂的手一紧。
刚飞至巴黎的时候,简以楼在飞机见到了她这辈子最不想遇到的人。
金沏茗。
……
“大学的同学而已。”简以楼解释道。
易阁眉眼间冷峻了几分,看简以楼的态度, 恐怕他们不是简单的大学同学这么简单吧。
让易阁格外在意的是, 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简以楼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她在飞机上熬了几个小时背法语,飞机上空凋气温打的很低,简以楼发了烧。原本只是低烧, 但在见到那个男人之后便持续高烧不退。
简以楼并不想提到金沏茗, 他代表了自己那段太过于单纯和愚蠢的过去。
金沏茗是简以楼的朋友,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 简以楼曾经一度以为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异性朋友。
他家一直住在简以楼家楼上,对简以楼而言,他是很好的哥哥,也是很好的朋友。当然,他们并不是相互喜欢的关系,简以楼只是把他当成要好的人。
报考大学的时候,金沏茗一直推荐简以楼报考他所在的同济大学。但简以楼的分数不够,最终还是选择了外国语大学。
金沏茗比简以楼大很多岁,简以楼大三那年,金沏茗研三。他在上海找了一家实习单位,运气不错,一进公司就跟了一位很有能力的老板学习。
事情,就是从金沏茗找的这家实习单位开始,所有的厄运,像洪水猛兽一般向简以楼袭来,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那一年,在简以楼“好心”的介绍下,他认识了韩梓婳。
韩梓婳是简以楼学校的学姐,比简以楼大一岁。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姑娘,说话做事,无不追求利益。
简以楼跟她只是泛泛之交,把她介绍给金沏茗,也是机缘巧合,纯属意外。
然而这个意外,却彻底断送了他们的友情。
……
简以楼是李老师最得意的门生,李老师因为出色的能力要调去北京的翻译院工作,手下有一个保送的名额。
毋庸置疑,李老师必然会选择简以楼。
李老师最喜欢简以楼,他甚至说过简以楼会是中国第二个张璐(一位很牛的美女翻译官)。
这是唯一一个不用通过考试就可以进入翻译院的机会,说它是捷径也不为过。
要知道,每年全国各地想要考进翻译院的考生,比海浪还多。
但是,在简以楼递交申请表的前一天,金沏茗找到了她。
“小楼,你可不可以把去翻译院的名额,让给梓婳。”这几个字从金沏茗嘴里滚出来的时候,简以楼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么无礼的要求,竟然是从金沏茗的嘴里说出来的!
换句话说,简以楼从没想过,这句话会从金沏茗的嘴里说出来!
以简以楼对金沏茗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不要脸的人,但……很显然,简以楼并不是真的了解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简以楼感到不可思议。
她心里在笑,嘲笑。
“知道,”金沏茗低着头,看的出来他也很为难,可那又如何,他还是说出了口,“小楼,我要去北京工作了。我不想放弃韩梓婳,我爱她,但我也爱我的工作。她一生的梦想都是翻译院,可是你也知道,她的实力不如你,所以保送是她唯一的机会。小楼,你放弃吧,把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反正你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大不了你明年参加考试再报考翻译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考上的。”
简以楼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韩梓婳是个有思想的女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金沏茗注定心会变的劳累。
早在金沏茗追求韩梓婳的时候,简以楼就提醒过他这一点。
当时金沏茗还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自己绝不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也知道像我们小城市的人在大城市打拼是有多不容易。”
“我的老板很信任我,现在他有机会跳槽去北京更宽广的平台发展,要带我一起走,我不可以失去这个机会。”
“我爱韩梓婳,她帮了我很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她站在我身边。她把她最宝贵的一切都给了我,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要对她好,给她好的生活。”
“梓婳也有她的难处,我要是去了北京,她也是一定要跟我一起去的。”
“小楼,翻译院是梓婳一直以来的梦想,你也是知道的,虽然她的能力和天资不如你,但只要她努力,一定不会让李老师失望。”
“小楼,我知道你对翻译院并不是志在必得,你没有那么喜欢翻译。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更好的机会等着你。”
“小楼,你可不可以把这次去翻译院的名额,让给梓婳。”
……
所有的道理,简以楼都懂。
但是,她最终还是向李老师推荐了韩梓婳,把唯一一个保送的资格让给了她。
金沏茗说的不错,她这个人没什么梦想,对翻译院也没有那么志在必得。
但她放弃这个好机会,不是因为自己大度,也不是因为她不在意翻译院的工作,相反的,她不大度,也很想去工作。
之所以把机会让给韩梓婳,是因为她不想让金沏茗为难。
她知道,因为这次保送的名额,韩梓婳一定没少折磨金沏茗。而作为金沏茗最好的朋友,她不想让朋友受伤。
如果一定要给简以楼这个人的人生观排个顺序,那么将会是:家人、朋友、爱情、名誉、金钱。
除家人外,朋友至上是简以楼做人的原则。
无论是王子傲、陈可颜还是金沏茗,只要是简以楼认定的朋友,就是到死,她也会把对方当成朋友。
她就是个认死理的人。
朋友有难,简以楼一定会帮忙。
……
但,简以楼心里明白,帮了这个忙之后,她和金沏茗多年的感情也到此结束。
和好容易,如初太难。
他们还是朋友,却也只是朋友而已。
从那之后,金沏茗再也没有和简以楼联系过。
简以楼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毕业离开的上海,她只是从他们共同的朋友那里得知,金沏茗带着韩梓婳去了北京。
简以楼没有了翻译院的工作,没有了留在北京的资本。
那个时候,她事事不顺心,好像开启了倒霉的多米诺骨牌,一件错,步步错。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