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你会死的,不如别废那个力气,在这里化成尸骨陪我吧。”
“我不会死的。”
“你刚掉进洞里时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想起刚才的行为表现,卫睦仓自己也说不清楚,索性不解释。
那人见他沉默,讽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忽远忽近的诡谲笑声给打断。
“闭嘴别看别说话!”那人道。
卫睦仓自然听见了那声音,许是因为那人语气过于严厉,他马上闭上眼睛不听不看。
诡谲的嬉笑声被小小的洞坑包围,其产生的效果立体环绕,听感绝佳。
等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后,卫睦仓才松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洞坑里依旧如初,也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否到访是否留下痕迹。
“谁发出的声音?”卫睦仓问。
“鬼童。”
“鬼童是什么?”
那人道,“要是好奇,你大喊几声,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还是算了吧。”卫睦仓道,“接着刚才的说,你真不愿让我帮你?”
那人沉默,沉默到卫睦仓以为消失时,听见不远处传来有东西滚动的声音,然后一个罐子出现在卫睦仓视线范围内。
卫睦仓:“……”
那人冷哼一声,“空口说大话也得有限度,我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还敢说你能救吗?”
“……”卫睦仓还真说不出来。
此罐子的样子和他在江女墓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当时的情形他不愿回忆,却因为这个罐子,所有蒙尘的记忆又再次摊开在眼前,在脑中重演。
“你是罐子精?”
“罐子精?我是人,起码以前是,后来就被装进去了,之后再也没出来过。”那人,啊不,那罐子,也不对,那啥啥道,“被装进来的不止我一个,估计都死了吧。”
江女墓里成百的陶罐,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这话再说下去,扯到江女墓的可能很大,卫睦仓便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从来没有出去过?”
“太阳照在身上是什么感觉我都忘了。”
“等我伤好了,带你出去。”卫睦仓道。
“首先,你得伤好。”
卫睦仓:“……”
说实话,他还真忘了。以前受伤都有杭器,伤痛一般都是暂时的,从来没有躺十天半个月的经历。这次伤情比之以前,还算小的了,但是没了杭器。
想到这,卫睦仓情绪低落了几分。
卫睦仓不说话,陶罐里的人也不说话,突然就相对无言了。
直到陶罐人朝他大喊时,卫睦仓才从意识里反应过来。
只不过这次跟刚才有些不同,从洞口落下来的一丝阳光没了。
卫睦仓朝上看,洞口黑黑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还没探究出个情况,耳边刺耳的桀桀怪笑响起。一眨眼的功夫,洞口的阳光如初照射下来,只是阳光下,有一个半人高的长相神似福娃的小孩,眼角弯弯,朝他笑了笑。
小孩张了张嘴,白亮的牙齿全全露出,发出一声惊叹,“啊,有吃的了。”
卫睦仓内心咯噔一下,直直看着鬼童朝他扑来……
邪村寻人(3)
别看鬼童面相年轻,牙却尖细锋利。要是被这么一口咬住,一块肉就没了。
卫睦仓身残志坚,在死亡面前,任何疼痛都是小伤,硬是躲过了鬼童的第一扑。
志在必得的鬼童瞧见自己扑了空,愣了愣,继而偏过头朝卫睦仓现在的方向扑去。
暂时缓解疼痛的方法就是以痛制痛,痛麻木了,就没感觉了。卫睦仓几番躲避,不仅不用掉肉,疼痛也好了,不禁有些感激这个鬼童……个屁哦。
才刚刚有鬼口脱险的激动,卫睦仓就被鬼童咬了一口。幸好他反应快,手缩得快,就是破皮流血,没掉肉。
与他将将松了口气的现状不同,鬼童嘴里有卫睦仓的血,留了味道,瞬间亢奋起来。
可是亢奋之后,鬼童并没有饿鬼扑食,反倒癫狂得不正常,边大声笑边用尖爪挠自己的脖子,明明被划得血肉模糊,但没有知觉,晃晃悠悠,最后身子往地上一倒,尖爪刺进了脖子,双脚一蹬,顿时消了声。
这一瞬发生得又快又突然,卫睦仓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的原因,鬼童就僵直了身子,真正意义上的死了。
鬼童的身体迅速腐败,皮肉萎缩,烂的烂,腐的腐,最后只剩下一具骨头。
鬼童死后臭气熏天,卫睦仓被熏得作呕了好几次。命才留下,这下又去了半条。
卫睦仓擦了擦挤出来的几滴泪,往鬼童的反方向挪动。
自从鬼童出现后就没有出声的罐子精又开了口,“你杀了它?”
卫睦仓:“这时候说话了?”
罐子精承认道,“不然被它知道然后被吃?”
“如果我被他弄死了,它会不注意到你?”卫睦仓问。
“那就再说。”罐子精道,“你不是还活着吗?”
卫睦仓抬头看了看阳光,叹道,“是啊,活着。我这人总是死不了,你说奇不奇怪?”
“因为你的血。”
“什么?”
罐子精:“你的血不一样。你的血很吸引它们,但是尝了就会死。”
卫睦仓惊讶却不相信,“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试过?”
“因为我也想尝,但是我出不来。”罐子精道,“这里的东西向来精明,危险的绝对不碰,弱小的早就弄死。鬼童算是不得了的,但是它却误判了你,咬你一口之后就死了。”
“胡说八道。”
虽是这么说,但是卫睦仓还是信了几分。还记得去找别律的那次,他差点就被鬼掐死了,好像在他把自己的血弄到恶鬼身上后,恶鬼就死了。当初在家时,曾经有一个恶鬼咬了他,但是后来死得很惨。再往早了说,杭器房东被污秽缠了身,好像就是用他的血给驱赶走的。
罐子精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便下意识将那些恶鬼的死往自己的血上想。
“用你的血试试打开这个罐子。”罐子精道。
卫睦仓:“……”
罐子精知道他怎么想的,便说:“只是试试,成或不成再说,反正我也奈何不了你不是?”
卫睦仓想了想,不管是不是因为血的原因,即使最后有将死的危险,玉也会保他一命,不怕被弄死。
卫睦仓凑近罐子,罐子知道他过来,便倒了下来,露出底部的符纸。
罐子精:“把你的血弄到这上面。”
卫睦仓照做,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卫睦仓以为没用,正要告诉罐子精,却见罐身出现了几道裂纹,然后陶罐抖动起来,裂纹愈加明显,数量也增多了。
他知道,血起作用了。
罐子精的挣脱越来越明显,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