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拖鞋快步地跑回屋里去,跑到床上去,贴着叔的热身子,烫身子,像一条冰柱样倒在他怀里。
她问叔:“爹,现在好些吗?”
叔说到:“凉快了。”
她就让他抱着睡,用身上的冷凉吸他身上的燥和热。吸他浑身的燥和热。到她的身上被他暖热了,他又说身上还像着了火,她就再一次跑到院里去,用冷水浇着自己热的身,浇到咳嗽了,打着寒颤了,再用毛巾擦一擦,跑回来,又贴着叔的身子躺下来,用冰凉的光身吸着他的烫。也就三番和五次,上床和下床,用冷水浇身子,浇到打着寒颤了,咳得不止了,用她冰凉的光身去吸叔的烫,叔的燥和烦。到了第六次,把冷身子贴着叔睡时,叔的身上没燥了,也就睡着了。
酣甜甜的睡,还打着鼾呼噜,和风箱一样的鼾呼噜。
和风箱一样的鼾呼噜,来自田地的水一样,泥浑浑地响在屋子里。到来日,日升几杆时,叔从梦里醒过来。醒了来,浑身酥软又舒坦,如劳累后洗了一个澡。睁开眼,看见玲玲没有睡在他边上。昨夜儿,她是睡在他的边上的,光身子,身子凉爽得和一条玉柱样。她是让他抱着她凉爽的身子他才睡着的,可来日醒来时,她没有睡在他边上。
没有睡到床铺上。
她在床下的屋子中央铺了一张席,自己穿得齐整着。一条月白色的裤,一件新的粉布衫。大夏的天,还穿了一双丝袜子。肉色的丝袜子。头发梳得齐整着,像要出门去哪一模样。月亮色的裤,冬日色的粉布衫,肉色丝袜子,还有梳理过的黑头发,那颜色的搭配又清凉,还清爽,分分明明养着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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