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强抢蒲苗凤的事被抖落出来!现在窦家已位极人臣,顺国公已无用,窦邯无心力再应付这个,依着刑部的审判结果,将蒲苗凤归还给廖淮破便是。但次子对蒲苗凤非常喜爱,据理力争,不肯松手,操碎了他的心。
但窦邯察觉到了,窦家近来祸结衅深,这一切在背后都有一个推手,那就是皇帝!皇上见太子连番立功,对争强好胜的四皇子起了不满之心,才放任其它官员打压窦家。
窦邯为了不触怒龙威,竭力劝次子放弃蒲苗凤,不得再纠缠。
房室内,窦知章看着妻子收拾细软,眼睛通红。
“凤儿,我这些年待你不好吗,你一定要回到早就死了十年前的人身边去。”
蒲苗凤落泪:“他没死,当初要不是你骗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了你。你待我是很好,但,不是我心底里的那个人。珍重,二公子。”
窦知章气喘连连,狂躁发出细细如兽吼般的嗥叫。
他不忍亲眼见妻子离去,在她之前,疾冲出屋外,一直跑到了窦邯的居所。
窦知章推门闯入,箭步冲到床边,跪下:“爹,孩儿不甘心。死了十年的人怎么会回来!凤儿她不要我,不要我了。”
不过半月的光阴,窦邯见两个儿子被折磨得似人非鬼,心痛异常:“是裴言昭,一定是他!他从南京回来了一趟之后,我们家就祸事不断,悔不该当初养虎为患!”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窦知章呲牙咬唇,咒怨似的咀嚼三个字:“裴言昭——”
第92章
继廖淮破、蒲苗凤社燕秋鸿的夫妻俩团聚、窦知章沦为恶霸又成笑柄、如日中天要成为第二个窦邯的窦蓝秀被打击下去,这等等一系混杂道不清是好事好的事情发生后,人心惶惶的朝廷迎来云南王的朝觐,都将前事搁置一旁,举国拿出曾迎接鞑靼首领的威势,势不辱□□威仪。
云南王赵恬在南方颇得民心,且领地不止于表面上的封地,自隆正帝继位起,他也在日益茁壮,以剿匪为名收纳了大面积的州地,是个比外敌还令隆正帝感到棘手的人物。
尤其是云南王三月前又在河北一带插手击退河盗的事,应欢腾的百姓所求,竟将军队没有得到皇帝的允可,就私自驻扎在邯郸城,悖逆之意嚣张外现,但美名曰为为百姓着想,防止河盗卷土重来。
河北西依太行山脉,东为冀中平原,北控三关,南通九省,环伺京畿。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隆正帝态度坚决,几次派兵去接管河北民政,对赵恬的驱赶之意明显。但赵恬装聋作哑,似乎想以河北做胁,另求他事。
此番多年未上京亲自朝觐的赵恬,正是为了驻扎领土的划分而来。
飨宴地点仍设在宫中瑶台,姜珩这个一品都督夫人自然有位置的。
只是这次她什么都不说,也说不得。云南王不比鞑靼首领,鞑靼首领是大炎黔首一致唾弃的外邦贼子,她那次怼了去,全民只会拍手称快。这个云南王却半点马虎不得,他在云贵一带恩威深重,颇得民心,就连皇帝也不好正面下令驱逐他出境。而且鞑靼民风较为开放,被她一个女子怼了两句,糊弄忽悠就能了事。云南王毕竟是汉人,传统思想根深蒂固,若被她顶撞一句,已算被触犯逆鳞。
姜珩坐在案几后想这些事情时,不禁朝旁看去,会心一笑。现在她又不是一个人了,非得她出头?若是有什么好点子,她大可传达给裴言昭,让他陈诉。
接到妻子投过来的目光,裴言昭在桌底下暗暗玩小动作,捏着她手心把玩,一壁听赵恬兜兜转转的请求。
他们未注意到,赵恬身边的世子赵琛,以一种熟悉而赞赏的目光注视着姜珩。那日从船厢舍弃去后,他的确心有不甘,此次,顺道叫父王摆了裴都督一道。
赵琛嘴角浮动怪笑,朝正座天子仰望去。
“皇上,以上就是臣准备退还领地的计划,臣乃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表,绝无私占领地的野心。另,臣家中有两位待嫁闺女,品性端良,一位想献给皇上。另一位,说来不怕皇上笑话,这位小女自小沾染了南人蛮气,随心大胆,她对臣说,对裴言昭裴都督仰慕已久,愿嫁裴都督为平妻,请皇上应允。”赵恬道。
座位上,姜珩的脸骤然石化,桌下一截身子打颤,面部发僵,极力维持着风度。
裴言昭稳握姜珩的掌心,浓眉凝肃。
隆正帝沉默片刻,先拖延住:“这个么,嫁娶之事非同小可,待朕先让钦天监测算一番,再给皇叔答复。”
在场人心如明镜,先前都答应将邯郸城归还,难道只接别人好的,不接别人坏的?这婚事十有九要成。至于赵恬的用意,或许想子女多跟朝廷中央攀扯,以图更大利益。
宴会结束后的两天时间里,姜珩几乎就没怎么看到过裴言昭了。
要么是半夜醒来,他已经躺在身边,她又不想吵醒他,等到天亮,她醒时,他人又匆匆离去,一句话未同她说过。不知在忙什么,忙跟赵恬女儿的婚事吗?
被这茬哽着,姜珩两天时间里如同被脱了水的鱼,倍感煎熬。
她左思右想,收拾了行囊,坐府中轿子去了趟顾府。
她让轿夫在外面等着,深深看了一眼,挎着包袱进了府门。
以为顾潇然不在家,她只想来中转中转,没想到顾潇然在家没有去礼部。她也无心思细想,被管家带到了顾潇然面前。
“顾大哥。你今儿不当值吗,外使来朝,你应该很忙呀。”姜珩挂着淡笑。
顾潇然见她不对劲,叫她坐下,“我,我要议亲了,家中只有一位不懂礼仪的屠夫老爹,没办法,婚礼的事只能我自己来操办,特向礼部告了假。你呢,怎么还带着行李出来,出远门吗?”
姜珩甚感惊讶,不答且问:“议亲,和哪家的姑娘,我认识吗?”
顾潇然微微腼腆,“是闭月,吏部苏尚书的第七女,苏闭月,诶呀,就是我们大家认识的那个闭月。”他窘然得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那太好了。但,怎会这么突然,上次你还说,不喜她是个庶女呢。”只有两人,姜珩说话少些避忌,打趣似的道。
顾潇然咂嘴,陷入回忆般,神情如饮蜜,“那时你同裴都督南下了,还不知道这件事。我在同太子班师后,被朝中小人污蔑我在跟布托议和的时候破坏了邦交,原那几个跟随我的十名护卫,有一人被买通,谎称目睹我欺辱瓦剌部将的妻女,致使议和失败,虽然最后胜利但,为此炎军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姜珩微笑接话:“是苏姐姐站出来替你申辩吧。”
顾潇然赧然点头:“不错,她站出来还不够,后来苏尚书怕因为女儿引火烧身,帮了我一把,那伙打压我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