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有高有低。”
姜珩在女人堆里被推搡,她已申饬过,却还有几只不安分的手往她身上爬。姜珩郁闷:“未梳拢,没梳头的吗。”
鸨母一怔,笑得更欢实了,十来个女人闻言也是笑得花枝乱颤。
“就是第一次接客,等您开包的!”
姜珩头晕目眩:“不必,给我找些在这待得久的。”
“噢哟,公子原来喜欢技熟的。是啊,新来的怕笨手笨脚伺候不好您。那春燕、新泥、银翘、花蝶、仙儿,你们五个先在这伺候着,其余人跟我出去。”
空间宽敞了许多,余下五人还是不够老实。姜珩掷出一锭银元宝:“我向你们打听事情,你们能答的只管答。不要……摸我。”
银翘不满的蹭她:“公子,去床上问也是一样的嘛。”
姜珩头皮发麻:“一样的酬劳,我不会少你们。”
这傻公子,大概觉得一样的钱,让她们少干一桩活她们还赚了呢。几个美人儿但笑不语,点头听从她的。
第24章
姜珩沉吟片刻,缓缓启唇:“我听闻外界对镇国公府谋判一事揣测纷纭,莫衷一是,不知你们这有何高见。可认识一人,周邢台。”
春燕闻听,媚惑的神态中陡然泛起一丝正色:“镇国公么,在世时对百姓是真好,不欺诈良民,不收孝敬,青黄不接时还施粥舍药。人死如灯灭,不管他们有没有那份心思呢,总归我们燕京最后安然无事,便不好再论谢家的是非。”
银翘咯咯发笑,甩丝帕轻晃春燕:“你这就没劲儿了,人家是来打听事的,姐姐讲甚么大道理,把客人逼走啦。小公子,我知道周邢台,蓟州一战的前锋么。还有谢家一家,董存瑞,关靖安,我都晓得。”
姜珩蘧然:“你们知道得真多。”她拂了下手,将丝巾压下去。
仿佛觉得她似在为春燕解围,银翘心中一动,软身靠去:“公子的肩好窄啊,太瘦了。今天也不算冷,你脖子围一圈儿汗巾不怕捂出痱子么。”伸手去扒拉。
姜珩制止,睊睊而睨:“不要管我。你继续说。”
仙儿见熏烟没了,绕到边柜前,取了香炉香烛过来点:“我也知道啊。关靖安不是我们这的,是蓟州镇的提督,手掌精兵铁骑,为人又怕死,居然也在那一战中没了。”
灯花簇的噗噗燃起,伴着栀子香烟,姜珩轻掩鼻:“关于董存瑞,你们又知道些什么。他远在晋城,官职不高,想必你们不了解。”
仙儿笑出一排盈盈贝齿:“小公子不用激我们,我们知无不言。董存瑞是卫所指挥使,为人么,对我们姐妹来说,太刻板了。一次都没去蓟州的玄机馆光顾过。其余的,还好吧,是个耿直正派的人。”
银翘对姜珩的小蛮腰爱不释手,一直偷偷的摸,艳羡道:“你这腰怎么练成的,比我们女人还窄,告诉奴家嘛。”
姜珩夷然道:“病的,整日泡在药罐子里。”
银翘努嘴:“那就罢了。宁可生错命,不可生错病。公子肤色白皙,的确不似男儿。”
仙儿又道:“想不想听镇国公府一家呢,谢大公子跟谢二公子也来过这儿。唉,可惜了这么好的男儿,家世显赫,仪表堂堂。”
姜珩嘴角微抽,她不知哥哥们也来过这,不管是谈公事还是私事,她都不想提这种事:“谢家来过,窦家有没有来过。”
“有!还是常客呢,不过是三公子,窦天景。窦尚书对长子和次子要求很严,从不许他们沾染烟柳。”银翘道。
一直默不作声的新泥不喜谈政事,听着怪没趣儿的,左右望了会,起身,摇动媕娿身子,取壁上一六孔洞箫,顾盼间透着暗示,声柔若水:“公子,奴家给你吹箫助兴吧。”
姜珩见她答不上话,不为难她:“你出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不知为何惹来银翘跟仙儿一阵银铃笑声。新泥气呼呼挂回洞箫,坐了回来,怫然道:“我就不走,我宁可看着公子这张俏白脸,也比去接待那些猪头强。”
姜珩微怔:“既然不喜欢这一行,为何还要做下去。你若想赎身,看在我们今天有缘相见,我可以出钱赎你出去。”
新泥又气又羞:“公子你真不解风情,人家就是不要嘛。”
银翘星眸半眨,好似摸清了眼前人温和的个性,不顾她之前所言,拎过玉壶斟酒,央浼:“公子,光谈话多没意思,我们边喝边谈。”
姜珩婉拒:“不喝了,等我走了你们可以尽情的喝。”待会儿带一身酒气回家没法交待。
银翘哭腔顿起:“公子说这话让我们好生难过,你不是常客,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喝口酒都不成么。你喝了这口,我们才跟你说周邢台的事。”
姜珩默凝眼前的酒杯,略踌躇,心一横,闭目启唇,端起来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汾酒刺得她喉咙在烧,呛咳连连。
银翘忙帮她顺背,笑道:“好好好,我们说。周邢台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他是兵部窦尚书认的义子……”
周邢台是窦邯的义子。周邢台有过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只活到十九岁,得疟疾,药石无医,病故。第二任妻子由窦邯牵线。窦邯又将周邢台带去边关历练,几年前还是窦邯身边护卫的什长,不过区区一个什长,又只在窦邯身边贴身保护,知道的人自然不多。另周邢台似乎不喜欢第二任妻子,时常有龃龉,故而周邢台来玄机馆寻欢作乐,有过一个固定的粉头。周邢台致仕回乡时,还来见过这位粉头。然这名女子在周邢台走后也嫁了人,没有联络这儿的姐妹,两月过去,杳无音信。
姜珩发现,这儿的女子真喜欢喝酒,好像她多喝一点,她们就有兴致谈论更多的事情。
她迫切的想知道每一个细节,只得酬酢应付。
隔间馆舍里,更是一派靡靡景象。
无论身份多卑微的男人,来到这仿佛都成了踏在云端癫上的人,能暂时的忘却本心。
老实的刘澹也不例外,他瘫坐在软椅上,身边五个美人环绕密贴,他舒惬的看了眼不动如山的同伴,叹道:“靖宁啊,你这样片叶不沾身可不行,来这就是为了找乐子的嘛。我整日对尚书大人毕恭毕敬,回家还要对付我家母老虎,也只有这一刻可以快活了。”
裴言昭岿然不动:“最近乏累得很,没心情。”
刘澹坏笑:“没听过以累治累吗,听哥哥的,保管你待会周身通畅的走出去。去,把我兄弟伺候舒服了。”
裴言昭任女子覆上来,不动也不推,对刘澹道:“刘都督,属下有一秘事跟你详谈,要是被尚书大人得知。”
“嘘!”光听到这四个字刘澹就浑身起栗,哪怕这句话传到窦邯耳朵里也不得了,非要把他皮扒下来一层问个究竟。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