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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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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了女儿的寡言少语,戚氏用冰纨替她擦拭还在不断冒汗的手心,时不时朝呆愣的女儿笑看一眼,温温柔柔的,并未起疑。

眉若翠黛,眼如明珠。盯着与生母面貌相似的小姨,姜珩眼眶涌上一股热意,不复之前流畅,生涩轻唤:“娘亲。”

“诶,珩儿想要什么,跟娘说。”戚氏软声细语,生怕把女儿的魂吹走了似的。

撕心裂肺的记忆回笼,姜珩眉毛拧结一团:“娘亲,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转到表妹躯体前,前一刻的记忆停留在,她被闯入裴府大门的耿紫月,用丝绦活活勒死。

在那三日前,她闻讯父兄在战场上投靠瓦剌,谢承英其婿裴言昭,也就是她的丈夫,发现端倪,及时带兵与兵部尚书兼后军都尉窦邯合围,将叛贼与敌人一同剿灭。

谋判之罪,位列十大重罪之三,连坐家人,谢家直系三代五服以内,尽数伏诛。她是外嫁女,同是检举者裴言昭的妻子,未被牵罪。

然眼看至亲惨死,抛身于乱岗,她与死有何异?选择支撑下去,是听到从蓟州镇传来的流言,有人云,怀疑是裴言昭妒恨谢承英,故作伪辞且戕害谢家。

她要等裴言昭回来,问清真相。谢家到底是否投了敌,如果不是。他们虽才半载夫妻之情,她却不顾世俗目光,等了他三年,十九岁才出嫁于他。待他这般至情至性,何至于弥补不了他心中对父亲的怨恨,要对谢家屠戮殆尽?!

耿紫月为何杀她,杀她后的结果,她都不从得知了。

“元宵刚过,你病中时还吵着要吃红豆馅汤圆。今日是正月十八,你连月份都忘了?”忧虑再度浮上眉梢,戚氏挽袖探手,触女儿额头温度。

已经七天了,不知裴言昭是否获立大功,衣锦荣归?

她虽死而复生,病灶未除,身累心乏。姜珩摒除紊乱的回忆,目光虚弱扫了一圈屋子:“怎么不见爹爹。”她病得这么严重。

恰这时,曲娘带医正折返,医正见断气的人鲜活过来,满脸吃惊,在曲娘催促下,方收敛讶色,搁置药箱,落座,搭枕号脉。

戚氏阴云不定,淡声道:“怕你爹担心,我还没跟他说你病重的事。他这会,去了顺天府办事。”

旋即,曲娘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叹。偏偏姜珩听到了,不安的问:“爹爹此去顺天府,可有让娘亲为难的事,”在她娘恬然一笑准备敷衍时,她涌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莫要瞒我,不然我更要胡思乱想。”

非她想插手父亲的公事。她从前就很清楚小姨父刚正不阿的个性,连同宗族人都被他一丝不苟的参奏过,不收行贿,不畏权贵,虽得罪人,也颇获圣宠。

被小姨父看到不公不正的事,定要插上一脚,小姨早已习惯支持丈夫。鲜少为丈夫弹劾什么人,感到忧虑烦扰。

戚氏话头被堵住,确也怕女儿恐惧遐想,遂同她道出:“你爹早上收到一封匿名姓,其中有在东胜城一战的将士的证词,指靖宁侯杀人罔上,构陷谢家,证据确凿的样子。你爹本就对谢家一案感到不平,拿到信后,如烈火烹油,一早让杜奉之去请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宗人府宗人令,汇聚于顺天府衙署,揭穿审讯靖宁侯。现在出去了有一刻钟。”

他封侯了?姜珩浑身如泼冰水,冷意蹿遍四肢百骸。只要是个忠义之人,哪怕真的平定了叛贼,那人却是他的岳父,于情,他岂能因为这个加官封爵?在他眼中,到底把她谢照岚放在什么位置。

戚氏说着掉下了委屈的眼泪,以帕拭目:“谢家主母是我亲姐姐,我不为她感到难过吗。但谢家三代辅臣,都被皇上不留余地的屠了满门,我是不敢让他冒着生命危险触怒龙威。毕竟,这次他要弹劾的对象牵涉太多,我想叫他斟酌些时日。他却不听我的,还说我软弱怕事……”

此事蹊跷,疑点破绽太多。此案不仅关乎结果,还有它的本质,是投敌谋判。父亲是先皇后的兄长,太子的重要倚臣。而当今皇帝便是以清君侧的手段,从关外打入京畿,取代了侄儿的皇位。岂容别人效仿?

再刚正的弹劾,也有它不可触犯的底线,何况,在那份匿名信不清不楚情况下。

姜珩掀开绸被,急找袜履,边吩咐:“姜伯,给我备轿撵,我要去顺天府。”

“珩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觉得那信是假的,想为裴言昭平反?”

不知母亲如何产生这种的念头,吓得姜珩趔趄。

不,三年情义,一朝尽毁。她比任何人都恨裴言昭,即便万一谢家真是罪人,她也恨不得裴言昭去死。

但现在当务之急,保住姜家人要紧。

第2章

只不过,如今的身份于裴言昭而言,喜恨皆无由来。姜珩朝母亲微微一笑,像个外人那般淡然:“靖宁侯的事与我无关。然我怕有人给爹爹下套,我要去规劝爹爹。”

戚氏讷讷,有种说不出来不对劲的地方,思忖间,女儿一个不稳,往旁栽倒,她不作它想,上前扶住,其它婢女见状也扑过去稳住。

戚氏担心女儿,先不去想丈夫的事了:“你这么虚弱,怎么出得了大门。况且,那封信连我都不知来龙去脉,你有何能耐去劝说你爹?你爹他可是个软硬不吃只看证据的老顽固。”

对上戚氏一双略泛疑惑的美眸,姜珩知,她的作为与表妹有出入。

从前她乃镇国公府嫡女,因晚龄出嫁,早先便在母亲身边学掌管中馈。父亲是杀伐果断的镇国将军,耳濡目染教她威赫庄重。母亲与天真娇美的小姨亦不同,气质偏于北方贵女的持重端庄。后她嫁给裴言昭的半年里,他家祖母不管事,将大小事务尽托付于她。在这等环境下洇染,她的个性自然与表妹大相径庭。

姜珩眨巴杏眼,扶住母亲的手臂,轻晃:“娘亲,在我看来,事情很简单,连信都不知是谁写的,怎知真假?我去跟爹说两句,不行就罢了。”

女儿撒起娇来一对梨涡深陷,娇俏可人,戚氏心软:“那我叫姜伯去,你尚在病中,小脸红彤彤的,站都站不稳。去顺天府那地方莫再把你给吓着。”

您说话都劝不回小姨父那匹倔马,姜伯顶什么用啊。

姜珩脱离戚氏的手扶持,坚定的走了几步给她看,忍住目眩之意,声色清朗:“我能走的,一路还坐轿,去趟顺天府不是难事。”

架不住她的执着,又有戚氏的放纵,战战兢兢刚看小姐死里逃生的一干下人,只得去张罗出府车舆。

不久,一顶简易的青布轿辇备好,戚氏不放心,尾随至起轿,临窗而伏,还在纠结:“女儿,你不常出门”

“屋里闷,正想出去透口气,无虞,娘亲放心。”姜珩怕晚了耽误事,打断母亲的诸多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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