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我从家乡来到晋江陈埭，那年，我十六岁。我是让大哥和二哥用自行车载过来的，从南安洪濑到晋江陈埭，有四十多公里路程，我这次来，是学理发的。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的晋江陈埭，只是一个渔村小镇，一条二三米宽的街道，又矮又小的店面挤在两边。其实，当时的晋江陈埭镇，只是晋江边上靠海的一个小小渔村，四周都是田野，小小矮矮的房子东一片西一片，没有规划，还没我们家乡繁荣哩。

我在一个小村里住了两个多月，理发师父是我家朋友的一个亲戚，头发都发白了。那时，二毛钱就能吃到一碗糖醋肉汤，每天，我都要自己做饭。夜里睡在理发店的门板上，六月天，蚊子象轰炸机一样，一群又一群地嗡叫包围过来，让人无法入睡。后来，我干脆就用被单将自己全身包了起来，任汗水不住外冒，换来小眯一阵。

做学徒的时候，是要整理店面和清洗地板的，每天早上，我都要拿着拖把到外面的水沟里去洗。那天，我一样拿着脏拖把到水沟里去洗，竟然让一群在那洗碗刷碟的老太太，臭骂了一顿，说我不讲卫生，没有教养。我当时感到奇怪，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靠近海边，不能打井取水，生活用水只能靠每天定时的自来水供应。平时洗刷就只能到水沟里去洗了。虽然沟里的水不清净，但除此之外，却没有洗刷的地方，村里的人当然是爱惜得要命。但在我看来，在我们家里，这是洗衣拖地板用的水沟，所以我和她们的行为自然不同。我还听老人们讲，在此之前，没有自来水，村民们饮用的水，还是用浇灌农田溪水呢。后来，我在这地方没住多久，就让蚊子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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