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松动,他顶顶上颚,双拳蓄了蓄力,却始终未曾还手。
“这才是仗着傅疏,记住了?”
这真真就是恃宠而骄,话说的如此无礼,事做的如此跋扈。踩人一脚还不忘警告旁人跪谢天恩。
恣肆又鄙夷的目光落在鹤柳风身上,叫他的狼狈无所遁形。
傅疏碾着手上珠串,没由来心头泛起一阵痒。
仗着傅疏,他心道自己没回来时他也能将禁庭搅翻天。但仔细一样,好像的确是这样,渐眠在宫里,是个残缺阉人都能欺负到头上来。
对这个自小就牵挂着的孩子,他一向是护在身后,自己惩治时觉不出什么来,旁人欺负到头上,又怜爱他可怜又无助。
他微微蹙眉,“枢日。”
“属下在。”
“将人押下去。”
渐眠却不许旁人动,话说的漫不经心,“雪封大疫,孤自是不如鹤公公忧国忧民。”
鹤柳风听着莫名脊背发凉。
渐眠笑笑,那双多情的眼睛湿软又天真,“多听闻诚心感动上苍,不如鹤公公也在东宫跪上个几天几夜,权当为百姓祈福了。”
“毕竟孤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神情温柔:“公公海涵。”
……
廊下人影清瘦又单薄,脊柱却挺的很直,膝骨砸在冰天雪地里,不说几天几夜,有个把时辰都叫人吃尽苦头。
渐眠托腮窝在榻边,啪嗒一声,窗牖被重新关上。
天色将晚,渐眠主动留饭。
醉翁之意不在酒,傅疏等他开口。
“几日之前,孤做了个梦。”他将雪封大疫含糊说出口,只借仙人不忍亡雪封生灵,才托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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