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早餐店经营状况不好，张平野就听说姜江会不顾身体地一连接好几份并不适合他的体力活，甚至有一次，他打电话给张平野，问他有没有适合的短工以做，他现在很缺钱。

张平野于是给了他几个朋友的电话，他连忙说谢谢，又止不住地咳嗽好几才挂断电话。

而他做着这些事，却从不对于小敏提起。

终于，在一个雪得很大的夜晚，他从上班地点走回早餐店，路上结了冰，他突然觉得心脏好痛，于是捂着胸踉跄了一，滑倒在地，再也没起来。

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姜江配不上于小敏”。

因为那两个人都活得很努力，只不过命运并不垂青于他。

谁都不愿再将流言蜚语加在于小敏身上。

因为她已经承受得够多了。

方然然看着已经好久没有回复的屏幕，屋外洒些微弱的光，原来天都快亮了。

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肢都沉重了许多。

不对，不止肢。

她的心情也很重，似乎有千斤重的负担压在上面，告诉她，你办不到的。

方然然的理性告诉她，放弃吧，方然然，性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了。如果那个对手还活着，或许——或许她还有办法够竞争，但最无解的对手就是再也见不到的故人。

方然然注视着屏幕前张平野给她发来的最后一段话。

“你知道姜聆羽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姜江会一直好好聆听于小敏的唠叨，这辈子会听着，辈子，如果于小敏愿意的话，也会。”

“哈哈，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就在想，这叫人怎抱有期望啊。不的。”

方然然揉着眉心，心里说道：是啊，不的。

于小敏永远爱着姜江。

她方然然已经输掉了。

第13章

关不语后来不断追问了方然然，问她到底怎了。方然然不说，她也猜不来。她最后只好在上课的时候呆呆地望着方然然的后脑勺心想：原来方大人也会有苦恼的事情。

关不语然不是会无视方然然这个状态的人，在她准备做点什前，早餐店里发生了一段令她意想不到的插曲。

虽然关不语认为己在接送了两周姜聆羽之后，她俩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不。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姜聆羽和己也没那要好。

假如有一天周六晚上，她看见姜聆羽身边有朋友陪伴着她回家，那关不语一定会转身离开，不去打扰她。

关不语认为己现在的心情有点矛盾。她想和姜聆羽那要好，以至于让她喜欢上己。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不太，姜聆羽的名声还会因此受到坏的影响。

尽管她牵着己的手从未放开，也从未说过一句，关不语，我身处于不的世界，所以不应该做朋友。

但关不语还是有一点点不安。

那天早上，姜聆羽久违地现在早餐店。她照旧和关不语打招呼，关不语吓了一跳，结结地回了个早上好。

姜聆羽于是看着她笑，眉毛微微皱着，好像在笑她怎到现在还这紧张。

“我看起来像是会吃掉你吗？”

工作途中，姜聆羽经过关不语身边。她稍微踮起了脚尖，在关不语耳旁说悄悄话。

关不语于是脸颊涨红，连一句话都说不来。

关不语低着头想偷偷逃开姜聆羽的视线范围，她觉得这样对己心脏实在不好，姜聆羽见状一子扯住她袖，关不语心里咯噔一。她回头看她，姜聆羽立刻松开了手，又有点心虚地看向别处。

......嗯？

关不语总觉得姜聆羽有什话想跟她说。

关不语又试探着离开，这次姜聆羽没有再扯她袖了。是关不语还是觉得奇怪，她在剩的时间里想了半天，觉得姜聆羽是有什难言之隐，但她的性子又软，很难说。

如此看来，这事情肯定会让关不语受到影响。

什影响呢？

关不语最后要走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事，她拿好天送的早餐后准备离开，走到门时，姜聆羽则轻轻叫住了她。

“关不语，你等我一。”

关不语应声停住，方然然看了她一眼，拍拍关不语的肩膀先一步离开，关不语则看着姜聆羽朝她走过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糟糕，姜聆羽她该不会是要——是要告诉她，以后周六不用再来接己回家了吧？

也许一中有人看见了她俩走在一起，所以有了些不好的传闻。也许姜聆羽一直在勉强己，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也许、也许——

“关不语，你怎把眼睛闭上了。”

姜聆羽轻笑声，关不语这才发现己都难过得不想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了。但总归还是要面对，所以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姜聆羽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她一手紧紧捏着书包带子，书包只背上了半个肩膀，看起来有些吃力。

关不语于是赶紧上前帮姜聆羽背好书包，姜聆羽有点脸红，她小声说谢谢，然后关不语眼睛一抬就看见了她长长的睫毛正在扑闪，这完了，关不语整个人直接僵硬在原地。

而姜聆羽则抿抿嘴唇，有些犹豫地开：“关不语，关于你周六接送我的事情——”

关不语意识又闭上眼睛。她心想，果然是这件事。好吧，其实己运气也不差，接送了姜聆羽三次，按理说应该也算是己的幸运。

所以就别要求太多了，她是个什样的角色，己早该知道的呀。

但姜聆羽的语气却带上了点恳求，她继续说：

“如果你有时间，天不以也过来接我。”

关不语一子睁开眼睛，她吃惊地看着姜聆羽，而姜聆羽脸已经红成番茄色。

她好像不怎做这种请求别人帮忙的事情，毕竟姜聆羽不喜欢这样。她脸上的不安又分外明显。

“为、为什？”

关不语傻傻地问，姜聆羽轻轻吐一气道原委：

“其实，因为最近我家附近有工地在装修，白天的时候很吵。所以放学后我经常会在学校里习一两个小时直到天黑，然后再一个人回家。妈妈不知道这件事，我不想她操心。”

姜聆羽有些为难地说完，她看见关不语呆滞的神情以后就更加不安

了。她犹豫了一，才慢慢继续说：

“本来没事的，但是，昨天我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好像有人在跟着我。所以我就有点害怕，就想来问你天不以陪我一次。”

姜聆羽攥住书包带子的手又紧了紧，其实她为这事已经犹豫了好久，昨天晚上那件事只是个推动她开的关键。

她不想麻烦于小敏，也不想麻烦关不语，但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天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询问了一关不语，如果关不语拒绝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没有人有义务要帮助她。

哪怕，她的心里一直有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在告诉她，依赖一关不语是以的。如果是关不语的话。

姜聆羽垂着眼睛，然后定决心打算告诉关不语，没事的，就算你没有时间——但嘴一张开，话就被关不语抢去了。

“我......我天放学以后就、就去一中门等你！”

关不语冲冲地说完以后扭头就要走，姜聆羽愣在原地，几秒后关不语又走回来不好意思地问：

“你什时候来啊，一直在门等着你会让人误会的。我提前十分钟过去等你。”

姜聆羽说了时间，关不语就点点头。然后她又要走，走前想到什，她回头，犹犹豫豫地说：

“你——你也不用担心会麻烦到我，我放学以后都很闲的，基本上没什事做。所以，如果你需要我，我每天都来接你回家。”

后半句她是红着脸说的，说完她就跑掉了。

说完话就跑，害羞了也跑，怎跟个小学生一样。

姜聆羽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她失笑，又摇了摇头。她忽然觉得己此前的犹豫和担心都是没有意义的，明明直接问就好了。

和关不语在一起不需要考虑这多，姜聆羽隐隐意识到这件事。

关不语一到学校，见了方然然后就开始炫耀她刚才的进展，她仰起说：“方大人，姜聆羽刚才让我天也过去接她，是找我帮忙的噢？没有找别人，找的是关不语！”

方然然看都没看她，她从书包里拿几本书，嘴上“哦”了一声。

关不语眨眨眼睛，她凑过去继续说：“照目前来看，赢的人看来肯定是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