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休微垂眼眸,比她快得多, 将她手腕交叠,按在了头顶。
“接风洗尘?为什你不亲来呢?”
符晏闭上了眼睛,看着他太容易泄露己的感情了。
她说:“你这样我不喜欢。”
“而且很没感觉,你这个样子我不行。”
笑声从身上传来, 禁锢着己的手并没有放松,重休微不会因为别人两句话就动摇。戒律堂他对别人攻心的时候,符晏还没生呢。
真奇怪,刚刚他碰都没碰己,己很害怕。现在己犹如案上鱼肉一般被禁锢着,却一点都不害怕。
过了一会,符晏感觉他松开了禁锢刚刚稍微挪动了一己的双手,就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两只手分开就被绑了起来。
有绸带蒙住了她的眼睛,听到重休微说:“那这样呢?有没有熟悉起来?我记得在披梦斋,你就是这副样子的。”
虽然看不见也动不了,符晏越发淡定:“还是不一样的,我说过,我不喜欢太主动的男人,我喜欢己主动。”
压着她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说。
重休微短暂的陷入混乱,一只手按压着额头和太阳穴,闭上眼睛回想起了她什时候说过这句话,是在迷雾森林啊。
他说:“是了,你是这样说过。”
这样的语气倒不像是失忆,符晏想。
她轻柔的声音引导着他:“放开我吧?我都不抱住你了。”
重休微立刻回答到:“不。”
“你是小骗子,放开就要跑掉了。”
嗯?先生的记忆里己竟然是骗子吗?
平时表现得她哪里都好,心里居然这想,好哇,等他清醒过来,一定要好好问问,还有怎编排过己没有。
“好吧,不想放开就别放了。”符晏说,“这里太硬了,换个地方,还有手上的铁链,包一,会弄痛我的。刚刚看到桌子上的提子好像不错,喂我一个,躺着吃会噎住,把我扶起来一。”
重休微:嗯?
把她扶起来的时候重休微不明白,己为什会意识这做。
符晏脸上笑意加深,越发的从容,在咬住他喂过来的提子的时候,咬了他一。
重休微倏然收了手:“你庄重些!”
就这?就这?就这?符晏直接不屑。
就这还学人家强制爱?
十几年的夫妻,这点东西她会害羞?会害怕?
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温顺的模样:“呀,夫君你蒙着我的眼睛,我看不到才会咬到你,真是对不起。”
眼睛上面的绸带被取了来,符晏看到重休微脸上完全没有了开始时候的陌生感觉,甚至符晏还觉得他看起来有一点委屈。
符晏说:“我以蒙住你的眼睛吗?”
说着拿起缎带就要动手,在她手伸过来的时候,手上的锁链像是担心她的手伸的超过铁链范围会受伤一样,
动拉长。
重休微色厉内荏:“胡闹!”
符晏压根不听,亲了他一,重休微立刻不敢乱动,符晏趁机直接给他蒙住眼睛。
让他欺负己!
虽然一脸抗拒,但是先生不敢乱动,任由她蒙住眼睛的样子还真不错。
符晏欣赏了一会他欲拒还迎、羞愤又不敢动还故作从容的爱姿态,才慢悠悠地说:“好了,别闹了,告诉我,在纳依族发生了什?”
“纳依族”三个字像是提醒了他,重休微态度再次冷淡了起来。抬手将榻上其他东西扫落在地上,这一次把符晏温柔地放了去,并没有压着她。
符晏感受到他两指并住,搭在己的衣襟上面,上而划去,衣服像是被什利器整齐的划破,她本人却没有受到什伤害。
重休微还要继续,门外“扑通”一声,传来顾妄的声音:“师尊,弟子特来请罪。”
“继续还是收手?”符晏问。
重休微既没有继续,也没有收手,“你怕被他听到?”
“当然了,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廉耻心。”
就算是不对劲,先生也不至于这离谱,符晏想,再磨蹭两,他不收手也得收手了。
然而事实并没有像她想的一样。重休微整个身体覆了上来,呼吸刻意在她耳边:“我才是你夫君,你羞耻什?”
见他曲解己的意思,顾妄的声音再次想起,请求师尊见他一面,符晏有些焦急:“先生,你别闹了!”
听到了这句“先生”,重休微倒没有之前的拒绝,顺着力道被她推开。
等大门打开,顾妄听到他说“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恢复了原样。
扫落在地的东西又回到塌上,重休微端端正正地坐着,符晏靠在他怀里。
顾妄走进来,直挺挺跪在重休微面前,给他磕头:“请师尊责罚弟子!”
符晏吓了一大跳,平日里先生表面上对他严厉的很,实际上这多年她怎会看不来,先生根本就是惯着顾妄,对他好得很,所有的严加管教都是来于责任和期盼。
他也是,潜意识是知道己师尊多在意己,从不觉得做错什会被放任不管,哪里做的不够好也从不惶恐,一直认为知错就改一定会被原谅。
多幸运啊,符晏想。
她脸上的笑意变得没有那真实,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像是对果盘里面的萄突然十分感兴趣。
重休微果然没有责怪他。
“不怪你,你有什错?前世又不是你己以选择的。”他说。
这倒是和平时的先生没有什区别的了。
符晏侧目而视。
顾妄依旧不肯抬头:“若不是因为弟子,师尊不会受伤。”
符晏立刻看向他:“你受伤了?严不严重?他怎没有告诉我!”
“我没事。”重休微很快回答了一句,没有看她,继续对顾妄说:“陷阱是
别人布的,救你是因为我想的,和你有什关系。”
符晏有些生气他不爱惜己,想脱离他的怀抱好好问问他,被他禁锢,动弹不得。
又听他继续说:“你若真心觉得己做的不对,往后便与何芷断了吧。这一千年不许见她,往后就当门相处便是。”
闻言符晏也看向顾妄,等他回答。
顾妄一言不发。
果然,天命男女主,怎会被拆散。
“其中利害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愿不愿意,我也不会管了。”重休微说。
“师尊!”顾妄梗着脖子,“师尊都与符姑娘结为夫妻,为什我不?”
重休微:“我是真相相爱,你一时意气,何必毁前途?便是你不在意,又何必连累何芷?”
这顾妄说不话来。
“道理我已经你讲过一遍了,你且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来见我。”
顾妄一言不发,叩首离去。
身上的禁锢被解除,符晏一语不发。
重休微有一瞬间慌乱:“我……”
符晏伸手指抵住他的唇,笑意不达眼底:“不用解释。”说完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重休微抓住她的衣袖。
符晏拨开他的手:“当然是去处理光明宫的事情了,你暂且好好休息吧。”
明明回来对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对着顾妄却没有什变化,到底十几年夫妻,比不上百来年的师徒。
重休微张张嘴,始终没有念来她的名字。
回来之后,过往的事情像是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唯独看到了徒弟记忆中紫虚洞里的幻境,真真切切。
他像是回到了数百年前,记忆里面符晏在身边的生活简直像是一个美好的幻梦,除了逼迫她并戳破这个幻梦,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