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在客厅里吓唬吓唬你,再套套话。但是孩子还小,离不开人。这间别墅里,就数地室最暖和。”
“哦哦,理解理解。”
岑念瞥了一眼桌上的奶粉罐子,露一个正直又纯洁的笑容。
……她没好意思说己刚刚险些以为,注|射|器里的奶都是江遇舟产销的。
她咳嗽了一声,回忆起带孩子的家长都是怎互相寒暄的,虚情假意地恭维:
“你家孩子真爱。哎,一看就跟你长得特别像。”
“丧良心的假话就别说了。”
江遇舟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给她倒了杯热水,“现在连人形都变不来,你怎看跟我长得一样的。”
岑念:“……”
她虚心请教:“那要等到多大呢?”
“三岁。这是我兔子历来的变形期,从无例外。”江遇舟说,“除非有异类现。”
比如江与臣。
过了这一时期仍没有变形力的小兔子,会成为家庭里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因素。离不开人,需要父母时刻陪伴在身边;一旦暴露在人前时,恰巧赶上不稳定的变形期汹汹而来,那秘密的暴露会将全家都拖入无底深渊。
所以在等待了七年之后,江与臣的父母终于厌倦了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在一个雨天,把还是小兔子的他遗弃在了荒野里。
他本会死在那个寒冷的雨天的。
如果没有另一对兔子夫妇恰巧从荒野里路过的话。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直到江遇舟拈了一颗青豆在手里,捻去炸衣,再次开:“事关重大,你也不要怪我多心。我是个商人,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好像无欲无求的人类。”
“江与臣是这一辈里,人形最清隽英俊的孩子。拒绝他的美色,我还以勉强理解为他不符合你的审美;对金钱视而不见,又是为了什呢?”
“他挺符合我审美的……”
岑念一手捂脸,喃喃开,努力消化着过大的信息量:“但这方面的事情不好强求……而且我也不是那缺钱花……”
“不缺钱花?你该知道,为此索要几个亿都不为过吧?” 江遇舟上打量了岑念一眼,明显
目露怀疑。
反正之前已经掉过马了,说详细点也无所谓。岑念点点头,回答得无比诚实:“我知道。但我家一年的收入,也差不多到这个数了。”
江遇舟:“……”
他的眼神明显漂移了一:“……你家里是干什的?”
“主要经营房地产,这几年刚涉猎金融。”
岑念叉了块果羹,嘴角的笑容无比朴实,“当助理只是我的个人爱好啦。其实我每个月主要靠收房租过活……市中心那个紫云台公寓您知道吗?我现在住顶层,您有空以带孩子去我家玩玩。”
江与臣的耳朵抖了抖。
“什您您您的!你这孩子又说傻话!”
他一拍桌子,俊美的脸上露了样朴实亲切的笑容:
“既然你觉得我侄子长得还不错,那就随他叫我小叔行了!你知道吧,不是为了你的钱,主要还是冲着你这人来的!”
岑念险些被水呛住。
“大大……大不必!”她咳嗽着拒绝:“我之间的关系是那种,非常正经又纯洁的,就是那种……总之就是没有那种奇怪的情愫在!”
“我给你提供一点方向参考。”
江遇舟循循善诱,“不要看江与臣现在每天臭着脸,成名后好像脾气很大的样子。其实私在家里,他是个家务全包,爱干净又礼貌的好孩子。”
“你想象一,在人前高冷又帅气,好像松枝雪一样只远观的偶像,晚上跟你回家之后,就主动脱去了那层不亵|玩的伪装。”
“他会站在厨房里,垂眼睛一丝不苟地为你洗手切菜。就算你把手探到他的尾,或者衣服里更|深的地方,他也只颤|抖着耳朵,低声劝你等会再闹,抓着青菜的手松了又紧……”
“不不不……不要再说了!”
岑念的脸突然涨得通红,结着劝阻。
“不喜欢这个场景吗?那我换一个。”
江与舟的手划过屏幕,点开一本言情小说,开始有感情地朗读;
“走廊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随时都有冲进演唱会后台这个不起眼的房间里。但本该在万众呼喊中站上舞台的那个男人,此刻却被你压在墙上。”
“你的手顺着他敏|感蓬松的兔耳朵,一路滑向他耸|动的喉结。因为隐忍,他冷冽狭长的眸子里泛起了水光,却克制着不发声响……”
“……以了!再念我要报警了!这种毫无希望的事你不要再瞎劝了!”
岑念羞耻地捂住耳朵,把头深深地埋在胳膊里,觉得己一生的结都在天用完了。
江遇舟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到一边,眼里透笑意,顺手给己冲了杯茶水:“你怎确定是八字没一撇呢?”
“因……因为我都对彼此没有想法!”
“是江与臣真的没有想法,还是你两个都没有往那方面思考过呢?”
江遇舟捧着热茶,突然很轻地说了一句。
“什?”
“没什。”
江遇舟晃晃手机,“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他示意岑念伸手来,然后右手变作兔爪,毫不犹豫地划破了己肉垫。猩红的液体像是一条细细的线,滴到女的手腕后缓缓向流淌。
“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江与臣不现,我就把我名的房产全部让渡给你,而且再也不会来叨扰你的生活。”
“如果他不仅赶回来,还愿意为了你跟我动手——”
江遇舟发完最后一条信息,略带慈爱地看着眼前女,轻声开:
“就请你留意一点他的小心思。偶尔,也往不那纯洁的上想想吧。”
第38章
……怎会有如此离奇的境遇。
岑念靠在内室的墙壁上, 认命地把耗完电的手机装回衣兜里,趴在墙上向外张望。
透过一道刻意留的,大概三寸长, 两指宽的缝隙, 她看到江遇舟在一墙之隔的外间心情颇好地边喝茶边吃蒜香青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不知从哪里搬来的电磁炉, 炉上有锅,正热腾腾地煮着一锅米粥。
“你在里面稍微等一等啊。”
江遇舟留意到岑念的目光, 很潇洒地向她挥了挥爪子, “虽然他不一定来,但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十分钟后要是他不现,我再把你放来。”
岑念:“……”
她颇为无奈地透过缝
隙瞪了江遇舟一眼, 贴着墙壁缓缓蹲, 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老实说,有这墙挡着也挺好的。
听了一午的精神荼毒后,要是现在去直面江与臣, 她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不过他真的会来吗?为了张一眼假的图片?
脚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拱来拱去。江遇舟把她放进来时, 顺便把装着三只兔崽子的睡眠箱也送了进来。眼大概是听到了响动,东倒西歪地从箱子里探头来,不安地窝在了岑念脚边。
“害怕了吗?”
岑念温柔地抚了抚的脊背,声音轻得像是在唱歌,“……现在的中年人就是喜欢打一些没用的赌,明明这种东西连小孩子都骗不过……你长大了这点不要学爸爸。”
“别担心,睡吧。”
“等你醒来, 一切都会没事的——”
岑念的声音突然顿了一。
好熟悉。
……似乎曾有人在她耳边, 用一样的话低声劝过她。
她记忆里没有那人的样貌。依稀想起,当时似乎是——
“砰!”
外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