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人都与许晏清一般,是进京赶考的学子,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商人,但因着价格在那里,船上也没有穷人,所以两人倒也十分轻松,会偶尔出来散散步,看看风景,开点小灶。
本来水芹是想走陆路的,虽说颠簸了些,但路上会有趣许多,沿途风景也好。但她怀了孕,又推迟了行程,只能走更顺畅的水路。
不过不得不说,水路确实比陆路舒服多了,江南的水温和多情,顺着河一路去,水芹一点罪都没受。
在船上,许晏清倒也结识了一些读书人,大部分读书人都只带着一两个书童或小厮,几乎没有将妻子带去的,但是有恶劣的人,竟带了一小妾。
得知许晏清带了妻子,有人疑惑:“许兄日后是要长住京城了吗?”
许晏清没撒谎,点了头。
三月前,陈夫子突然递给他一封信,是赵生煦寄来的。原来赵生煦因为做县官有功,已经升官为正六品京府通判,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威力,即使是举人,也能做大官。
赵生煦建议许晏清到京城去,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许晏清的师父,说是师父,其实说成志同道合的好友倒更为贴切。他这次让他去,便是想同一位长辈举荐他,能被收为徒最好不过,光是受几番指点也够许晏清进步许多了。
许晏清对此感动又无奈,也就赵生煦心大,要不然其他举人肯定心里芥蒂得很,别说是主动帮他找师父了,就是他自己想找师父也不行。
但留在京城的决定是水芹做的,她想着,反正终究是要当官的,早两年住和晚两年住有什么区别吗,反倒机遇还更多,他们远在江州府,连当今有几位皇子都不知道,消息太过闭塞,再说京城的房子一天一个价,当然要趁价格还能接受早日买下来,指不定过两年就没地住了。
京城的房子贵的超出许晏清想象,他这几年来存下来两千多两,谁知听一路的考生道,一两千两只能在外城买个两进宅子,要在内城买宅子,至少三千两起步,还是小小的两进。
这可吓出许晏清一身冷汗,这价格,是府城的十倍啊。
但买还是得在内城买,就算是内城,去皇宫也要骑上半个时辰的马,如果是外城,那一天啥都不用干了,光是赶路就要两个多时辰,半天就没了。
不过许晏清是担心,水芹可不担心,她手里银子可有七八千两呢,买座宅子那不是绰绰有余。
南方风景秀丽,但一路上风景不带变的,除了水除了树就是天,在水芹都快看吐了的时候,终于,他们下了船,要开始为时半个月的陆路了。
北方河少,且到了这个月份,还会结冰断流,只能走陆路。
虽说水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随着越走越冷,冰寒刺骨,再加上马车颠簸,她又有孕在身,还是免不了难受了许久,整日只能呆在马车,全身无力,进出客栈全靠许晏清抱着。
又是颠簸的一天。
“小虎陈武,今日就能到汉州,你找一个最好的客栈,要三间最好的房,我们好好休息三日,你看有什么缺的赶紧买,大后天我们再出发。”许晏清撩开马车帘子,对外面赶车的两人吩咐道。
“是。”
车内熏着暖炉,水芹裹着红狐皮,却还是有些瑟瑟发抖,嘴唇泛白,眉眼紧闭,眉头微锁,躺在许晏清怀中,可怜得很。
她难受,许晏清也难受,恨不得以身代之,她可是双身子,万一出了什么事……许晏清想都不敢想。
他现在恨不得学了医的人是他自己,否则也不会落到现在只能心急如焚,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地步。
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担忧,水芹睁开眼,伸手摸摸他的脸,安慰道:“没事的,我现在只是有些难受,连病都没有,昨日不是刚看过大夫嘛,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看着她勉力的微笑,许晏清鼻子酸涩起来,抵着她的额头,颤道:“水芹,你别吓我,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02 15:36:02~2020-11-03 21:1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活在童话镇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零九章 ,汉州
汉州比起江州要荒凉一些, 多山少木,这里的客栈外观都八九不离十,没什么特别豪华的客栈, 但好在那些普通客栈里的上房也都干净宽敞,价格合理,虽说简陋了些, 但铺上松软的棉被毛毯,摆上热茶书籍,也就舒适了起来。
水芹难得娇弱, 被褥已经被火炕熏热,甫一躺上去, 就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拉着许晏清的衣裳不肯放:“陪我睡会吧。”
许晏清弯下腰, 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睡,等水芹闭着眼沉睡后, 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衣服抽出。
虽说水芹一直遵循着健康的食谱,但免不了有馋嘴的时候, 吃进肚子的美食都在身上显露出来,脸颊嘟嘟,明明已经二十, 却有种十四五岁的幼态,让许晏清爱怜极了,手恋恋不舍地在她嫩滑的脸蛋上停留了好一会, 才直起身。
“把热水搬进来,小声些。”他冲外间嘱咐。热水是下了马车便让陈武去要的,刚在锅里沸腾过,装在两个大木桶中, 被陈武和小虎拎了进来,不一会儿屋里便充满了热气腾腾的蒸汽。
他拿出一木盆,先舀了几勺冷水,再兑几勺热水,感觉温度有些烫手,才将棉巾放进去浸湿、拧干,趁着棉巾微烫,半拉开水芹的衣襟,轻柔帮她擦身。
系上带子,许晏清的手隔着一层中衣轻抚了几下水芹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虽然是看着它一天天长大的,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很神奇,这里面是他和水芹的孩子,流着他们俩共同的血脉。
走到外间,许晏清将自己快速擦洗了一番,把脏水拎了出去,对还在门外守着的小雨和嫣儿道:“奔波了一日,定累得很,你们先去歇息吧,一个时辰后叫我,那时候水芹也该饿了,准备好饭菜。”
“是。”小雨和嫣儿应声回房,她们的房间就在旁边,有需要叫一声就能听到,方便安全得很。
关上门,许晏清喝了杯热水,吐出一口浊气,才轻轻上了床,将水芹小心翼翼环进怀中。或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姿势,水芹毫无抗拒之意,很快便找到了舒适的位置,砸吧砸吧了嘴,又没了动静。
他轻笑一声,盯着怀中人的脸看了许久,才拉下床帘,在一片安静与灰暗中与怀中人一同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唇干舌燥,水芹忍不住舔了又舔嘴唇,被正倒好水走过来的许晏清制止:“别舔,喝些热水。”
等水芹豪迈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