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他怎么着都不该答出那么一份普普通通,甚至连林广白都比不上的答卷。
可是他们不知,小勤是真的有本事,虽说现在年纪轻,但已经与他不分仲伯了,若是再给她几年,怕是成就更加难得。
他为什么与小勤交好,又为什么将关系亲近的人带过去让她挑选徒弟,难不成真为的友谊吗?怎么可能,他为的是未来的谷家。
谷家盛了百年,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
第二日,谷丰就被谷大夫送回了府。
林广白或许不够聪慧,但他绝对是一个学医的好苗子,冷静、有耐心、细致且热爱。
收了林广白为徒后,她才知道,这少年的身世颇为凄惨,虽是谷家世交,但谷家渐渐强盛,人丁兴旺,而林家渐渐没落,人丁稀少。七八年前,少年的爷爷与爹更是接连丧命,导致家中竟无人能教林广白医理,最后只能落得投靠谷家,拜谷家长辈为师。
但林广白想要振兴林家的决心并没有遮掩,谷家人自然是希望徒弟能留在谷家,故而没有人愿意收他为徒,如今他都十岁了,进了谷家四年,却依旧只能整理药材,私下自学书籍。
水芹受现代教育,本没有那种门派的概念,一开始也只是想找个“苦工”而已,但随着林广白的身世被揭晓,她心中突然对这种概念有了些意识,这就是传承啊。
林广白问她:“师父,您不介意我日后想要振兴林家吗?”
水芹当然不介意,但是他既然都这么问了,水芹突然饶有兴趣建议:“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一百零八章 ,赶考
每个医学世家都有自己的传承, 自己的独门秘籍,只是常不常见的问题,比如申药家就研究瘟疫, 莫大夫研究疑难杂症,佟大夫在骨科、小儿科上十分出色,水芹目前是啥都学, 且都学的差不多了,但你要问她喜欢什么,或者最擅长什么, 其实并没有。
她倒是喜欢寻找更多医书,学会更多医术, 去没有了解过的世界看一看。
等知道了林家秘籍的侧重内容后, 水芹更坚定了要交易的心, 且还承诺:“只要是我会的,我都会教给你, 且我不会把这些重要内容教给除了你师弟师妹之外的人,必定是我蒋派子弟, 才能学你家秘籍。”
为了学到林家的秘籍,她可算是下了血本。
林广白没有其他路可选了,他回家与娘商量了一晚, 不出意外地同意了,两人签字画押,正式立下了誓言。
林家的秘籍主讲妇科与调理身体这一块。古代女子外出看病其实不多, 除了有些银钱的人家生孩子时会请个大夫帮忙看着,其他人家请个稳婆就够了,除非生大病,否则女子是不会轻易看大夫的, 关于女子那些私密事,大夫们连有什么病都不知道,更别说怎么治。
而就这么巧,林家祖上正是发源与一位医学世家的女子,她勤奋好学,偷着学医,后来被发现,逐出家门,却始终没有放弃,当了几年稳婆养活自己,后因为精湛的医术自成一派,到晚年写了此书。
除了妇科,其中调理身体这部分的内容也十分珍贵,那位林女祖活到八十八岁才寿终正寝,这在古代是极罕见的,可见这份秘籍有多么有效果。
年后,水芹带着礼回去看了莫大夫,离开时被申药叫住了。
他已然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双眼带着些侵略性,与小时候的形象截然不同,仿若变了一个人。
此刻深深地看着她,让水芹感觉有些不自在,礼貌问道:“师弟,有什么事吗?”
申药见她如此生疏的样子,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水芹郑重道。这句话真心实意,申药感受到了,也放心了。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道:“那就好,师姐,多谢你从前的关怀,日后有缘再见,如果有难事,别忘了找我。”
“你也是,我也要谢你往日的维护,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过,你的人生不止如此。”
水芹走了,申药望着天,想着从前那些点点滴滴,最终释然一笑,终归是痴人做梦罢了。
昌源二十二年,水芹步入二十,时年八月,因忙碌身体不适,这才发现已经有孕两月,时年十月,许晏清进京赶考。
这个孩子来的突然,从江州府到京都至少一个半月,夫妻俩本打算九月就走,但为了这个小家伙,两人只能推迟行程,等胎坐稳了才上路。
今年除夕得在京都过了。
两家依依不舍,特地在八月中就提前小聚了一次,就当过了个年,又将小夫妻的行李塞得满满当当,将两人带去的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嘱咐又嘱咐,才恋恋不舍地将他们俩送走。
码头上,一岁半的小丫头拉着水芹直叫:“姨姨……”
水芹一把将她抱起,许晏清面上虽没表情,身形却一动,连忙护在她身后,朝月儿张开手:“姨夫抱好不好?”
月儿瘪了瘪嘴,委屈摇头:“姨姨抱……”
水芹对想将女儿抱回去的秋葵摇摇头,手轻拍着丫头柔软的小背,柔声道:“月儿是不是不想姨走呀?”
月儿乖巧地点点头,她人小,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两只小肉手捂着水芹的脸蛋,认真道:“姨姨不走。”
水芹的心软得跟水似的,哄她:“姨姨必须要走,姨姨去给你买好吃的,买好看的,月儿要乖乖的,只要月儿乖乖的,姨姨就马上回来。”
月儿眼圈红红,点头:“月儿乖!”
不舍地将月儿还给姐姐,看着小丫头可怜兮兮的脸,水芹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这是她时隔十年落的泪,她从来都是坚强的人,可能是因为怀孕,也可能是因为小丫头,又可能是因为即将离开家乡,且归期未定,她终于显露了几分脆弱。
“女、女儿不哭,娘在呢!”周氏一把抱住水芹,她自己也是哭得满脸泪痕,却一边抽噎一边喊水芹不要哭。
水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拭了泪,船夫在催促上船,她温柔抹去娘亲和姐姐脸上的泪水,又恢复了元气:“别担心我,有晏清和小雨照顾呢,倒是你们,千万别为了我伤神,爹娘年纪大了,我却不在身边,这几年,就要拜托姐姐多多照顾。”
秋葵含泪点头:“你安心去吧,我们都会的。”
许晏清与水芹上船时,人人都装出一副笑,等船渐行渐远了,周氏突然没绷住,哭喊道:“我的水芹啊,娘何时再能见你一面……儿女都是还不清的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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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不大不小,能容下十间上房几间下房,但环境很是不错,价格也贵。这艘船是从江州府到苏州府的,大约要行三五天,夫妇俩并四个丫鬟小厮便要三十两。
船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