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的社交圈, 宋石绎没有理由不来, 非但如此, 身边的亲朋好友也想借此机会来观摩欣赏。
白流淑手上的余票不多, 除了宋定国商圈内的合作伙伴之外, 她还给常佳留了一张。
票是由宋石绎吩咐方景岚亲自送到常佳手中的, 见面那天,常佳意外于前婆婆的态度与之前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接过门票时疑虑地看了一眼身前的人。
方景岚来之前得到宋石绎的指示,时下按照他吩咐的话解释说:“对于上次你出手解救小姐一事,夫人表示十分感激……这是她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辜负了。”
看来宋家人还是讲道理的嘛, 常佳腹诽道。
她像是接过烫手山芋似的,将门票扔进包里,决定不去看它。
这样的场合,来往的都是与宋氏交好的企业名流,她作为宋家的前媳妇,过去又能做什么?
给别人添堵吗?
圣诞节前夕,宁微晨发来简讯,告诉她自己下周要去欧洲度蜜月了。
临走之前,她特地约常佳出来见面。
两人定在平日里经常见面的那间日料店。
宁微晨现在也算半个邵太太了,相比从前富家千金的生活,如今有了一个财力雄厚的老公做倚靠,下半辈子真可以说是吃穿不愁了。
“哎呦……这鬼天气真是冻死我了!”
一进门,宁微晨对着手掌哈气哆嗦,巴掌大的脸孔被屋外的风雪冻得红通通的。
常佳比她早到十几分钟,包厢里开着暖气,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来人,又问:“怎么好端端地想到今天约我出来了?”
片刻,暖气驱走了身上的寒意,宁微晨抱着茶杯抿了一口,神色恬淡道:“这是我最后一个单身聚会了,下次再见面……我就已经告别少女,跻身进入太太圈了。”
常佳这才得知她与邵易琛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话毕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等待上菜的功夫,两人喝了会儿茶,用聊天的方式打发无趣的时光。
宁微晨是个直性子,说着说着话题便转到白流淑画展这事上。
“你听说了没……”她故作神秘地眨眨眼,暗讽道:“你婆婆……不是,你前婆婆,这次之所以办画展,是为什么?”
对面,常佳听到这话,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蜷缩,笑而不语地望向她。
宁微晨了然答:“……外头都传遍了,白流淑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儿子找对象,名媛圈里几个叫得上名字的姑娘被她看了一个遍,到最后还是没看上。”
说到这里,她义愤填膺地感到可气又可恨,“……你们俩才离婚没多久吧,就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都是什么人呐!”
相较于宁微晨的激动态度,常佳却显得淡然多了。
她放下杯子,双手交握在身前,姿态轻松随意,云淡风轻地笑言:“老太太这是急着想要抱孙子了……没什么好生气的,人之常情嘛。”
宁微晨还是不服,懊恼道:“你干嘛还替她说话啊……”顿了顿又想起了正事,拍拍脑门说:“对了……我花了大力气给你找的,你到时候记得也去看看,别让那对母子得逞!”
常佳垂眸一瞥,她的面前摆着一张画展的门票。
“你、你这是?”她霎时语塞。
宁微晨不忘给他出主意,苦口婆心道:“记得打扮地漂亮一点,拿出艳压群芳的气势,不要输给那些蛇精脸……哼,我就不相信,宋石绎真能找到比你还好的姑娘!”
话落,侍者推门而入,美食一道道地上了餐桌。
等到大门关上,常佳终于忍不住和她说了实话:“画展的门票我也有……晨晨,谢谢你的好意。”
“不是诶……这东西我可是让邵易琛找了中间人才拿到手的,你怎么会有呢?”宁微晨眨眨眼,百思不得其解:“你是不是不想去,才故意骗我说……”
常佳被她的逻辑逗笑了,忍俊不禁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太想去……票是宋夫人托方秘书交给我的,还被我搁在抽屉里……”
宁微晨失落地“啊”了一声,肩膀耷拉下来,语气有几分低落:“你为什么不去啊?还是说……你真的就甘心看着前夫过得风生水起,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吗?”
闻言,常佳不由失笑。
她从来没有甘心过,相反地,她只希望宋石绎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没错,她就是这么一个锱铢必较、斤斤计较的女人。
一顿饭毕,两人先后走出日料店。
邵易琛派秘书将人接走,看着宁微晨坐上了车,常佳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这才安心地独自开车回家。
车窗外夜色渐沉,路灯将笔直的街道映照得空旷又寂寥。
常佳到家时,隔壁屋的高璇已经睡下。
她径直回房间,一进屋便坐在床前发了半刻的呆。
不知想到什么,下一秒又鬼使神差地翻开抽屉,拿出那张被她压得平整光洁的门票,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该去吗?
甘心吗?
常佳仰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转眼便到了圣诞节当日。
作为与宋家多年世交的贺家,贺廷被予以重任。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先有贺廷代父出席。
当天下午,他早早地结束完手头的工作,从办公室里出来,走到常佳的工位前,敲敲她的桌板,吩咐她:“晚上加个班,和我一起去见个客户。”
常佳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贺廷那张气质不俗的脸孔上,停顿几秒,反问道:“我?只有我一个人?”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贺廷看出她的不情愿,冷哼一声,“双倍工资,不会亏待你的。”
言毕,转过身回到办公室,背影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
常佳坐在工位前,用一种关爱残障人士的目光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
加个班而已,有必要戏这么多么?
思忖着,她顺势打开了右手边的抽屉,看到门票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最后望了它一眼,又将抽屉关上。
下班后,常佳收到贺廷的短信,约她在地下停车场见面。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临时加班而已,却被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架势搞得像是两人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上了车,常佳不经意地瞥眼往一旁瞧,发现贺廷西装笔挺地坐在位置上,头发也精心梳理过了。
她心下不解,佯装放轻松地提了提腿,踢到了扔在一旁的纸袋。
袋子口用塑胶封闭着,黑漆漆的车厢里也看不出里头到底是什么。
正当常佳上前将纸袋拎起放到中控台后方时,贺廷冷不丁地开口叫住她:“待会儿把这身衣服换上,陪我去个应酬场合。”
车厢里静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