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表评价。
“新娘子长得真漂亮……笑起来半点不输电视上的女明星……”
“……听说是小地方来的姑娘, 能嫁入宋家,可不得做梦都笑醒么……”
原来是高攀了,贺廷心里暗暗发笑。
打从那时起, 他便料定宋石绎的婚姻不会长久。
日盼夜盼, 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料中了。
那日在会客的酒桌上, 他听闻常佳说明自己的情感状况后,显得比任何人都要吃惊。
宋石绎这家伙, 自小被长辈拿来和自己对比,贺廷早就看不惯了。
好了, 现在他离婚了, 终于落得个始乱终弃的名头——贺廷有些沾沾自喜, 至少在感情这一方面, 他可是个负责人的人。
优秀有什么用, 还不是闹得一个二婚的下场!
自从得知常佳与宋石绎分道扬镳以后, 贺廷再没有为难她,工作上也不再以“宋石绎妻子”的身份去看待她。
常佳倒是难得单纯, 她从来没有想过贺廷之所以带着自己东奔西跑、抛头露面,为的不过是出出气,有意刁难她罢了。
几次三番下来,贺廷不得不开始怀疑, 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作为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浪子,贺廷还从没见过比她更傻的姑娘!
那日上班时间,他坐在办公桌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外望去,看到的便是常佳坐在工位前,专心工作的模样。
彼时贺廷手里正拿着文件翻阅,目光有片刻的呆滞。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看来认真工作的女人也不差,他开始有些动摇了。
办公室外头,常佳不知遇到了什么难题,叫住了一旁路过的同事,耐心向对方请教问题。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有一颗若隐若现的酒窝,显得有些幼稚可爱。
一番话毕,她双手合十,是有求于人的模样,不知道和对方说什么。
事毕,得到了他人的谅解,她又俏皮地吐吐舌,与那些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无异。
贺廷瞧得久了,思绪渐沉,就连孙曦什么时候进门的都不知道。
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女人给勾走了,孙曦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片刻后意味深长地笑道:“贺总……您又在上班时间看哪位美女呢?”
她的话将贺廷拉回现实,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进来了。”
贺廷拿起文件,故作正色道,“有什么事?”
孙曦抱着文件递给他签字,末了又试探道:“要不要我替你问问常秘书,喜不喜欢你这款的?”
心里咯噔一下,贺廷必须承认,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在意。
但是表面上却仍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你上班很闲?”
“真不想知道?”
贺廷收回笔,继续低头翻文件。
最后,孙曦没说话,唇角微翘着离开了办公室。
那一个早上,贺廷什么事也没干成,一直处在某种带有偏见的自我怀疑当中。
他强迫自己不再纠结这个无意义的话题,整颗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甚至出了个短差,借口给自己散心,没有带上任何秘书随行。
两天后,行程提前结束。
回到公司里,他吩咐司机将车开去加油,自己则孤身一人坐电梯上楼。
午休时间,长廊内灯光昏暗,贺廷的脚步走到办公室门外时,意外地撞见孙曦在和常佳说悄悄话。
不知怎么地,他没由来地想起那日办公室里孙曦的那个问题。
左胸口那处蓦然心痒难耐,他预感到孙曦接下来要说什么,脚步在门前停滞住,正好借此机会验证心中的猜测。
只是没想到,常佳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将他数落得分文不值。
贺廷到底是年轻气盛,当下便觉得没面子,立时出言阻止她继续再说下去。
想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交往过的历任女友,哪个不是客客气气地说分手,想要再续前缘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
而她,一个婚姻失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评价自己?
贺廷重重地用脚将门关上,兀自跌坐在办公桌前生闷气。
这个常佳,别的本事没有,气死人的能耐倒叫人不容小觑。
片刻,门被人打开,始作俑者站在她桌前,微垂着脸,姿态谦卑地低声道歉:“贺总,刚才的话是我失言,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依着贺廷这脾气,你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他偏偏反其道而行。
不仅放在心上了,而且他今天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男人眸光微动,灼热的视线落在常佳的脸上,心里起了坏心思,有意叫她难堪。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和宋石绎离婚?”
常佳:???
“聋了?”贺廷低声斥道:“你不是离婚了吗?还不让人说了?怎么……没和孙曦解释,是怕说出去觉得丢人?”
常佳咬着唇,羞愧到面颊通红,怒目圆睁地盯着他。
贺廷索性把坏人演到底,松松懒懒地背靠着座椅,瞧着二郎腿不屑道:“如果不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你为什么不解释?”
面前的人静默了片刻,嗓子堵得难受,哑然道:“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不汇报。”
说话间,眼底升起一层热意。
贺廷笑着摇了摇头,正欲开口继续刁难,见她双眼泛起湿意,顿觉无趣。
两厢僵持了片刻,常佳感受到泪水盛满了眼眶,或许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不争气地转过身,用手背抹了一把。
再然后,也不管他到底还要说什么,上前将门打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廷坐在位置上,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失落地收回视线。
片刻,自嘲地笑了笑,这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一整个下午,常佳的情绪低落至谷底,根本没办法好好工作。
窗外的天又下起了小雪,她借口去茶水间泡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头,久久不语。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常佳匆匆关上电脑,和同办公室的其他同事打过招呼,先行离开了。
从鑫源大厦走出来,她背着包,单薄的身影行走在雪地里,显出几分萧瑟感。
有同事的车经过她身旁,减慢了车速停在她一边,好心提议送她回家,也被她拒绝了。
“谢谢你……我走几步就到家了。”
其实距离淮海路还有好几公里的路要走。
同事一听这话,也不再坚持。
两人打过招呼,常佳看着对方的车远去。
站在公交站牌一旁,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却无心拂开。
不多时,又一辆轿车停在她身前,常佳抬起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