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十二哥哥,南边,我要越州作封地!”
李茂如遭雷劈:“……”
李昭昭笑眯眯的:“吓你的,七哥更合适。”
李茂虚惊一场,大喘了一口气:“昭昭,你是不是和阿离表哥学坏的?”
“是吗?”李昭昭充耳不闻,慢慢分析道,“如今三哥与父皇有嫌隙,不肯再入朝堂。唯有七哥自小被陈夫子悉心教导,又在北境与扶摇王一起抵御外侮,有军功,懂时事,是眼下最好的人选了。”
“那我们三个呢?”李岱追问道。
“我送你个东西。”李茂从袖子中翻出了一样丢给了李岱。
李岱困惑地挠头:“你给我镜子干什么?”
李昭昭轻声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近来父皇可有多考你们读书?”
“父皇说,让陈夫子从下个月起专门来宫中教我。”李岱点头。
“可下月不是要去西巡吗?”李岱好奇道,“难不成……”
“父皇可是想让你镇守在京城?”
这一问,李茂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又皱起眉:“可我……我虽在努力上进,却远不及几位哥哥,这如何使得。”
“莫要担心,父皇必定会为你找几个辅助的老臣和信得过的将军。”李昭昭安慰道。
“父皇如今信得过何人?”李茂叹了口气,“昭昭,若你是男儿身,父皇一定把这太子之位留给你。我也乐个清闲。不像如今……我前日里见到廖太医去给母后诊病,竟然看见她有白头发了。我当时吓得不行,总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个小孩子了。”
李昭昭昨日也去见过皇后。这半年之前,皇后娘娘身体都不大好,的确是常常生病,将乌丝都熬白了些许。莫说她了,就连向来淡定从容的贵妃也疲惫了不少。贵妃提到九哥,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错了事就自己担着”。然而那眼眶下的乌青可知有多日没有合眼了。
就好像忽然之间秋天也快要结束了,后宫一下子变得比过去冷清了。就连李昭昭他们几人的玩耍,都无趣了起来。愁云笼罩着宫城,谁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
因此相比于兰芷宫,李昭昭更愿意在长平公主府呆着。至少在那里,她能感到自己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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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方才世子来过了,留了样东西就走了。”
锦瑟双手中,放着的是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匕首。李昭昭将刀刃抽了出来,薄如蝉翼,寒如凛风。她不知是不是好东西,只觉得那寒刃映着自己的眸子,莫名柔和了几分。
“殿下,世子还嘱咐了一句,”锦瑟补充道,“这东西小巧,殿下可随身携带,作防身之用。”
……防身?李昭昭想,一坛梅子酱换了柄匕首,好像是她赚了。不过片刻之后,她就想了起来:“西巡可是定下来了?”
“奴婢也是听说,虽朝中多有人反对,陛下还是执意想去。但具体去哪里,就不清楚了。”
“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费时费力。想必父皇想去涿州,离亭府。”
涿州是四哥李象的封地。
李昭昭清楚,丧子之痛,岂有轻易能够化解的。哪怕兴师动众、为众人唾骂,李枕也会去做的。
甚至,他可能会做得更过。比如,将凶手带到涿州绳之以法。
李昭昭苦笑一声,也不知自己如此了解父皇,是好是坏。
第49章 涿州之行(1)
跟随车马出城的时候, 李昭昭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城门上,唐国的朱红色旗帜在猎猎作响。守城的将士站在城头,目送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李茂留在了宫中代政。李枕当然不会放心, 特意着了陈丞相在内的几位内阁核心长老协同理政。而押送李池的囚车也跟在了队伍中央。
“那、九哥他们呢?”李晔问道。
李昭昭摇头。想来陈丞相曾经做过九哥的老师, 自然会帮他说话。最好也不过是流放到南边。然而贵妃背后的势力盘踞在中部地区, 若要减少隐患,还不如一直关着。
一旁的李晴撑着脑袋:“我听说, 四哥的母亲是离亭府人。当年父皇西巡途中, 就遇见了那样一个温柔婉约的美人。当时大家都说,徐贵人本就宠冠后宫,若还能生个儿子,必定是要得重重嘉裳的。可惜她刚生了四哥不久就去世了, 因此父皇一直把四哥带在身边教养。”
“原来如此, 怪不得父皇偏爱四哥。”李昭昭道。
“若非大哥的事……唉, 四哥是个伶俐的人,只是心机过盛,犯了错。不过八哥说的也没错, 人心自古都是偏的, 连个像模像样的理由都不需要。”李晴哀叹一声。
“晴儿, 你自从嫁人以后,怎的生出了如此多的感慨?”
李晴佯装拍了李昭昭的手心一下:“我是金玉在内,向来多愁善感。只不过轻易不显露给外人罢了。”
这时,李晔伸长了脖子:“十、三,你的手……手怎么了?”
李昭昭这才发现,李晴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几块淤青。那颜色有深有浅,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李晴闻言, 将袖子拉过掩上了。她避开了对视的目光,笑道:“就是不小心磕在了桌角上,可疼死我了。幸好我后来拿绸缎将那角上都裹了一层。”
“你就、是……莽撞了。”李晔听到这话,咧开了嘴。
李昭昭朝李晴看去,只见她望向了马车外,似乎不愿再过多谈论。
没过一会儿,窗外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李晴惊呼一声:“阿离表哥!”
从窗外扔进了一个包裹,正好落在了李昭昭怀里,那布条散开,滚落了满怀的李子。
“正巧路上折的。”庄离的笑声轻飘飘的,慢慢地走远了。
“还是表哥好。”李晴咬了一口饱满的李子肉。
李昭昭本不想吃,又觉得还是尝一个好。好在那李子虽看着酸涩,入口却是香甜的。
“这、是哪儿的?”李晔鼓着脸,说话的声音都含混了起来。
“从京都到离亭府的官道上有不少果树。这一带气候宜人,雨水也适中,因此长得格外茂盛。从涿州来京都的人都喜欢走管道,因为秋天时饿了就可以摘果子吃。”李昭昭解释道。
李晔点头称是,扭头却见李晴的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怎、怎么了?”
李晴吸了吸鼻子:“这果子太好吃了,我许久没吃到了……呜,真让人想起从前的日子……”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给楚国公世子留几颗?”李昭昭笑道。
“才不给他呢。我自己吃都来不及……”李晴抱紧了怀里的李子,一只手抹掉了眼泪。
“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李昭昭忽然问,“不然为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