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发生何事,心底有些打鼓。
进了屋,绞着手站在季蕴面前。
“夫人,您唤妾?”
季蕴低头看着指甲,道:“你今年几岁了?”
迟月揺便答:“妾十七了。”
“可曾伺候过老爷没有?”
小郎君的脸一下涨的通红:“回夫人,妾,妾不曾。”
季蕴想他从前可怜模样,料他也没有。
又问:“若是老爷欢喜你,你肯不肯?”
“夫人,老爷看不上妾的,看不上的。”清澈声音带上丝丝哀求,像是不愿季蕴提起了。
季蕴顿了顿,仍不去看他,问道:“你肯不肯?”
他只问这一句话。
屋里安静一会儿。
“这是妾的本分……妾肯的。”
小郎君显出哭音了。
“不如怜取眼前人”引自晏殊的《涴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
不要紧张,一切为了感情发展(比OK)
第11章
赵越晚膳时果然到了。
点翠添了双筷子,服侍他在季蕴旁坐下。迟月揺本一向是同季蕴一起吃的——这不合规矩,可赵府早无甚么规矩可言。
于是他站到一边去,同点翠一道给主家布菜。指尖将筷子攥的紧紧的,泛着白。
赵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季蕴说着话,说者心不在焉,听者敷衍回应,只听得碗筷交错声。
终于有人坐不住。
“布菜的是哪位郎君?以前未见过。”赵越状似无意问道。
迟月揺忙将筷子递给点翠,行了一礼,垂首道:“回老爷,妾原是满庭芳里的,如今跟着夫人。”
赵越立即笑道:“郎君天仙容貌,我竟从未注意。幸而'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今日偶然见着,不教珠玉蒙尘。”
季蕴不再言语,只一旁静静用膳。心下却烦躁,不由得尖酸刻薄起来。
从前他还真以为赵越是个痴情种,虽薄待季蕴,却有一分心意许人。如今梁云卿生产未出三日,便紧握他人手不放了。言谈间眉飞色舞,竟是季蕴从未见过。
一恍神,膳已用尽,赵越进偏室更衣去了。临走时已然风流情郎模样,亲昵地刮了刮迟月揺的鼻子:“郎君,且去屋内等我。”
前厅便只剩季蕴与迟月揺两人。迟月揺一直低头站着,既不敢与季蕴搭话,又不去自己屋里。
季蕴似是乏了,起身要往里间走。小郎君忙抬头,紧紧盯着他背影。
季蕴似有所感,回过身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肯不肯?”
小郎君又发起抖,仍带哭腔道:“夫人,妾肯的。”
赵越出来,笑揽住迟月揺的柳腰往外走:“郎君怎的还在这儿?如此淘气……”
季蕴不再停留,转身进屋。
季蕴扶额靠着案几。灯火明明灭灭,映出睫下阴影。
点翠掀帘进门,走到床边:“夫人,隔壁吹了灯,应是要歇息了。”
季蕴淡淡答应,抬手示意她坐下。
二人待一会儿,点翠开口道:“也不知什么运气,老爷竟看上他。”
季蕴不答。
点翠又不平似的:“夫人也不掂量轻重,一个梁郎君还不够?又多一个迟郎君,可夫人呢,上赶着叫人家服侍。”
季蕴微微诧异道:“我赶他?”
“您还不承认!”点翠干脆开了话匣子,“人都欢欢喜喜地去服侍呢,迟郎君倒像是不乐意。夫人却盼他去,双手捧着送到老爷床上呢!”
她难得失言,神色愤愤。
“我只问他,”季蕴呼吸紧了紧,“他自己要去的。”
他以为询人家意见,却一时忘了二人身份。做主母的,说什么都压人一头,叫谁不多心,不细想。
红花从外头进来,行礼道:“夫人,奴婢打听了,那些个郎君都道老爷在床上下手可狠,最喜欢折磨人的。”
应景似的,隔壁忽然传出细细哭声,像是疼极忍不住。
季蕴忽地站起身:“满庭芳人来了没有?”
红花忙道:“来了,奴婢进院时看见正往这走呢。”
季蕴一声不吭,大步往外走。丫鬟们急急跟上。
满庭芳那小厮遭下人拦住,半天不得靠近屋这厢来。点翠挥手赶他们散开,小厮几步上阶。
他冲屋内大喊道:“老爷,梁郎君身子忽然不好,叫您快些回去!”
屋里人仍哭着,却无回应。
季蕴尽量平静道:“把门砸开。”
下人于是上前,屋门轰然推开。
屋内一览无余。小郎君伏在赵越身下,头埋进他股间,呜呜地挣扎,却被死死踩住。恰在季蕴破开门时,赵越从小郎君口中抽出,白浊喷了满脸。
季蕴毫无波澜复述道:“老爷,梁郎君身子不好,叫您回去。”
床上人低低咒骂一声,一脚将小郎君踢到床脚去。季蕴摆手,点翠红花忙上前为他穿衣。
季蕴站在屋门。赵越经过他狠狠撞一下,终究离开了。
季蕴吩咐关好屋门,往床去了。他在床边坐下,将人儿从薄被里剥出来。
见着满是泪痕与白浊的小脸。
迟月揺见着他,泪落得更厉害了,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张口要说话,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点翠,端水。”季蕴抱着小郎君。
他拿毛巾有些笨拙地将小郎君的脸擦干,又漱了口。小郎君这才打着哭嗝道:“夫人,妾不愿,不愿的……”
仿佛恶心极了,又干呕着。
季蕴要摸他的脸,被伸手挡住:“夫人不摸,妾脏……”
季蕴叹口气,捏住小郎君的下巴。他微微偏头,吻住小郎君的唇。
小郎君惊得忘了哭,却顺从地抬齿接纳他。
做了二世的贵人,季蕴头一回道歉服软。
“夫人错了,”他哑声道,“小月儿,夫人错了。”
终于亲上了
床上抢人get
放心,夫人来的及时,没真那啥
第12章
季蕴记起上一世一位友人。
他那会子瘦得很,病号服空荡荡挂在身上。友人坐在病床边上,同他闲聊。
都晓得他时日无多了,少些勾心斗角,真好友一般肆意畅快。
“你只一处不好。任什么东西,别人不双手捧到你面前,你便不看一眼。”友人笑道。
季蕴靠床坐着,道:“我懒。”
“不,不是懒,”友人道,“你是傲。”
“总是这样,有些事物便要错过了。”
季蕴笑得漫不经心。他是当真不记挂。
“那便错过罢。”
迟月揺将这两日的惊怕和委屈倾泻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渐渐累极低下去,转成猫儿似的嘤咛。双手始终撑着季蕴胸口,不时挠他几下撒气,小舌却无师自通地在季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