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摸摸我,好不好?”
江潭便落在他怀中,被他捉着手,去摸他的心口。
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东西在跳动了。
江潭一时愣怔,继而恍然。这里本来有一颗心脏,是被自己祭掉的。
抬了眼去,席墨已挑高了身形,一张秾艳的美人面花枝子般压下,额发遮眉,漆眸星点,眼尾唇珠皆晕着一抹绛红。
“师父。”他说,“爱与死一样,都是永恒的。”
江潭摸不到他的心跳,自己的心却显而易见地抽搐起来。
他仿佛感觉到席墨所说的痛苦了。
“……这么痛,为何不说。”
“因为习惯了。”席墨说,“人生来皆苦,我何其有幸遇到了能治心苦的甜,只想藏在怀里不让人抢去,哪里还会抱怨什么呢。”
江潭的泪到底痛出了一行,被席墨轻轻吻去了。
“别哭。”席墨说,“别哭了。”
遂叹了一口气,垂在他耳畔嚅嚅道,“可是师父,你又是为何哭呢?”
江潭一窒,悠悠睁开眼来。顶上白叶沙沙,骞木碎影打落眼底,一如流年逐波,往昔长逝。
他心口痛得发麻。手掌抚落时,那颗新凝出的心脏,宛如初生一般,终于开始跳动。
须臾之间,他也就终于想起席墨同自己问起的那句诗来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卷四 约鬓丝俱老
124 所思在远道
五年好似一弹指便过去了。
这一日自午梦中醒来,江潭看到光秃秃的骞木枝间生出了皎洁如月的碎叶。而足尖所指处,已然积起了一汪碗口大的小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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