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受伤害, 你就这副德行?”
迟巍喘息着, 胸膛上下起伏:“那我能怎么办?嗯?”
“你说我能怎么办啊?”
他哭得更凶, 发了狠地蹭她,柳姝有些喘不上气,闭着眼睛挣脱。
“你快憋死我了。”
迟巍扶她起来,头一直没动, 他不想让柳姝看到他流眼泪的样子,可又不想她离他太远。
“姝姝,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你问这个,现在重要吗?”柳姝满脑子都是程思梁。
“重要!”迟巍的状态类似于耍无赖,“怎么不重要?”
“但我觉得你不爱我……”
柳姝叹气,终于得空把手里的杯子扔到一边,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们刚好的时候,你就不爱我。”迟巍的头抬不起来,说话全是哭腔,“我为你放弃学业,可你根本不知道……”
“我就想每天都看看你,你每天都和不同的人出去约会!”
“那不是约会——”
“那就是!”迟巍忽然大吼,抱着她的手发狠用力,“你告诉我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柳姝觉得,如果她不回答一句迟巍爱听的话,迟巍会疯。她只好耐着性子,“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话一出口,两边突然都没声了。
迟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姿势,将头歪在柳姝肩上,低声说了句:“那就好。”
可柳姝却像是被人狠狠插了一刀,这个人,是她自己。
她怎么会不爱迟巍?她是没心没肺,可她从来没说过不爱他,为什么?她到底表现出什么情绪与动作,会让他错以为她不爱他。
她感觉到怀里的人一怔,“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呢?”
“如果不离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程思梁不会发生车祸,我也不会自责到每天晚上睡不着觉。”
“我现在都快疯了。我现在都要疯了!”他又开始哭,他根本不在乎脸面了,“我每天都在想如何让迟珍认输,我和她斗了二十年,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伤害我身边的人!”
“迟巍。”柳姝问他,“你讨厌迟珍什么呢?”
迟巍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讨厌她自以为是,自私自利,除了她自己之外她不在乎任何人,也不顾全大局,她太坏了。”
“那你觉不觉得——”柳姝狠下心来,“你和她很像?”
“……”
柳姝继续说:“你为了和我结婚,找寇时越勾/引思南,你那时候有考虑过思南吗?”
“……”
“思南才二十岁,寇时越像个妖孽,你有想象过一个小女孩被男人伤害过后的最坏后果吗?”
“我……”
“其实程思梁的车祸跟你没关系。”柳姝说,“是因为太严重了,肉眼可见的严重,所以你才愧疚。”
迟巍沉默了。
“你一定也很讨厌你家里的规矩吧?你喜欢我不就是因为我不受你约束吗?如果我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你惟命是从,你还会傻逼兮兮的追到这里,追到山里来受苦吗?”
迟巍从她肩上起身,看着右侧的窗帘。抱紧她的手渐渐松开,抬手捂住泛红的眼角。
柳姝的话戳到他心里了,太难受了,难受的要死掉,他是真的很自责,也很想她,想抱她,想和她在一起。可她好像不是这样的,她每一句话都带刺,狠狠划在他心上绝不手软。
他捂着嘴茫然无措的盯着虚无。
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我找寇时越是我不对,可我们说好了不做伤害程思南的事情。奶茶店的传单是我发的,我怕你找不到我。陈松雅剽窃你作品一事,我本来想帮你,可她突然说你收下我妈的钱还要和我分手,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开口,只要你开口,我死都愿意——可是你没有。程思梁的事我会自责,多半原因是他是程家人,他和你有关系,我不能放手不管。我听到你的消息就来找你,是因为我真的很想你!想得快疯了!但是——柳姝,我也是人,我需要看到回应,我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迟巍耗尽所有力气,垂下头,紧闭着眼,他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还是忍不住,“谁都可以怨我,可你不能。谁都可以离开我,但你不能。我多爱你啊,我根本不能没有你!”
说完,他抹了把脸。
手心潮湿一片。
柳姝朝后退了退,无力的支撑着身体。
这次真的天黑了,所以一切的语言都像利剑,直戳人心。
柳姝想,她应该是没有做错的,迟巍也应该是认识到了错误。
不过任凭迟巍一通埋怨和哭诉,柳姝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罪大恶极。
明明是他先,不坦诚的啊。
迟巍这个人,活在金字塔顶端,永远一副高高在上不被世俗沾染的模样,永远没有这般落魄过。
可这会儿他还没意识到,也不在乎变本加厉。
他擦干脸,伸出手指去挠柳姝的手心。
就像领证那天,柳姝向他示好那般,小猫的肉掌,软塌塌的。
柳姝眨眼,不明所以。
“跟我回明城。”迟巍扯紧她的手,眼神里全是温柔和渴求,连声色都比刚才多了几分讨好之意,震得柳姝心间一颤,“帮帮我好吗?”
柳姝移过眼神:“先休息吧。”
“你答应我。”
他又撒娇。
柳姝说:“我有东西放在学校。”
“我已经给你打包带来了。”
“我只准备请假。”柳姝瞪他。
“好。”迟巍表情很乖,“请假就请假。”
“那就睡吧。”柳姝扶额,一天的‘逃亡’生活令她劳累不堪。
房间是锦溪镇最贵的豪华包间,有几张床。柳姝去洗热水澡的时候,迟巍在房间里发呆。等她出来,迟巍又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
柳姝现在也只是能接受和迟巍存在于一个空间里而已,没打算和他发生任何关系。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很快便睡过去,而且睡得很沉。以至于身边出现某位庞然大物时,她以为是梦。
直到衣衫被他褪了半净,柳姝毫不客气地抬腿猛踹,硬邦邦的,是他的/胸/膛。
迟巍闷哼一声,捂着胸口从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