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可其他院几乎无人居住,平日里也鲜少打扫。
一年到头也就快过年时来一次大扫除,几乎不用去瞧都能想象到满屋子灰尘的模样,要腾一个出来一时间哪有那么快好。
江晚了然,看着他这副模样也瞧出了他的难处。
他还未发话,不料,她突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大晚上的确实有些麻烦,还是不要了,咱来凑合凑合挤一挤就算了。”
这话叫他心头一跳,脸上染上几分的诧色来。
心口咯噔一下,眼中的更是诧异不加掩饰。只见眼前的姑娘一脸的认真,不等他拒绝,她就绕过他大步往里头走。
安开济一愣,见着她那毫不在意的模样,要拒绝的话就在这一瞬如梗在喉。
一瞬间一股微妙的喜悦感油然而生,可很快又被如同洪水般来袭的怪异感冲刷得一干二净。
心里的想法始终是理智占于上风,他亦明白这不对,始终是不合适的。
“你这……”
他再次开口想要拒绝,可刚开口,她又回头瞧他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你搁这给装什么呢?又不是头一次了大家那么熟。”
这话噎了他一下,心里没有个标准答案教他如何噎回去。
随即,又听她道:“把门关了吧,开着门睡觉怪没有安全感的。”
这话又是叫他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就从未见过这种没皮没脸的姑娘。
从以前开始,她就总是爱说一些叫人脸红不止的话。
此时他心里有些忐忑亦有些无奈,道不明是紧张还是心慌,头一回弄不明自己的思绪。最终亦只是舒了口气,转身合上门来。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阿爷睇牛佢上山岗喔。”
以为江晚应该如他一样才是,不曾想,她丝毫没有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模样。
见不得羞赧,也见不得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反倒毫不避忌的躺在他的床上,还哼唱起些他听不明白的歌。
“你唱的是什么?”
江晚瞥他一眼,便答道:“儿歌,哄小孩的。”
几经犹豫后,他才在床沿边坐下来凝望她良久。良久不见安开济说话,若不是能瞧见床边的人影微动,她都要以为他是睡着了。
半晌,他又幽幽开口:“你喜欢孩子?”
这话问得江晚觉得莫名其妙的,原是她躺在床上正巧能看见敞开的窗。那银白的月光从木窗处漫进屋里,她才想起来一首儿歌。
倒是不知道从何透露出她喜欢孩子了。
随即,江晚便转过头去看着那床边的人影,冷声了声道:“不大喜欢,熊孩子太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儿歌《月光光照地堂》是广东地区的一首儿歌,广东地区的小伙伴应该都听过吧哈哈哈哈
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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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身子, 伸手拉过床上的被褥往身上一盖。
该是有身份的人都会薰被褥,这被褥上有淡淡的香气,闻着香香的。她怪喜欢这股味道, 便轻哼了一句:“你的床比我的舒服太多了。”
“若你在宫外, 这般年纪早嫁做人妇了。”
“可我不是。”
安开济又被她这话噎了一下。
他偏过头去瞧她的脸,心中有些不服她处处拿话噎他, 闷哼了声:“待你出了宫回去见了你爹娘,你爹娘也会给你找个人家。”
江晚瞄他一眼,也学着他闷哼了声, 往里头挪了挪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又补充道:“不不不,我要嫁给爱情。”
“何为嫁给爱情?”
这会儿她却没有直接作答, 反倒是饶有兴味的撑起身子来,伸手拍拍旁边的位置。只见她脸上笑意正浓, 声音更是轻飘飘的,“来来来,我们来聊聊人生吧。”
他却也乖乖的听话在旁边躺了下来。
可也和她保持着距离,感觉到身旁的人又重新躺了下来。
脑中思绪万千,如同万千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闭着眼, 等着她开口。
良久,才听见她轻轻道:“嫁给爱情啊。”
“按照我的理解是,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爱, 是两情相悦的。你想啊, 人的一辈子那么长, 总要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日子才不会觉得那么漫长。”
只是,这盲婚哑嫁的古代。
嫁给爱情的又有多少?所幸她穿过来就没爹没妈。
她笑嘻嘻地盯着他瞧,借着月光能瞧见她脸上明媚的笑。
某一刻安开济有些错愕,想起自己白天想问她的话。他还是想开口问她, 可是到嘴边的话总是卡在喉咙,最终又化作嘴边的一缕叹息。
许是他见识浅薄,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听过这种言论。
安开济多多少少觉得她想法有些疯癫。
可是仔细想来,她本来也是疯癫的,不然哪个姑娘会大半夜跑男子房中来。
江晚没有等到安开济说话,她心里有些郁闷。
可也没想他能赞同自己的想法,她又笑着问:“你现在肯定是在想,这女的怎么像个傻子一样,对不对?”
那你猜错了。
那一刹这话差点脱口而出,只不过他又将内心想法压了下去。
颇为冷淡的应了声:“嗯。”
他态度冷淡,让江晚心里有些不悦,可她只是撇撇嘴又不依不饶地问他:“那大人你是怎么想的?”
江晚的本意,是试探。
期盼从他口中听到点不一样的,可话音刚落,又不知是哪踩到他尾巴了。
他冷哼声后瞥了江晚一眼,眼中甚至不加一丝掩饰染上的不屑,他冷声道:“能怎么想?咱家不是说过了么?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咱家这种阉人?”
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毫无防备的,他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她咂咂嘴,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又怕踩到他尾巴。
带着一丝的不悦道:“哦,那算我不该问。”
说罢便悻悻扭过头去,继续盯着窗口的方向。
月亮被乌云遮蔽,洒进屋中的月光也被黑暗吞掉了。
良久,江晚觉得眼皮有些沉了,开始泛起困来。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却又听见他轻声道了句:“咱家也没有那个意思。”
相对于方才语气放软了不少,这话飘进她耳里,她又倏地睁开了双眸望向他的方向去。
只是屋中烛火被风吹熄,伸手不见五指,入目皆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