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
轻笑:“什么事啊?李女士。”
李玥踩着高跟鞋过来, 神色激动:“终于碰见了,好久没见到茶茶了呀。”
她碎碎念:“前段时间给你打几个电话都没接, 是不是不想见妈妈呀。”
商茶嗤笑了声,原来之前的几个骚扰电话是她打的呀, 早知道就拉黑了。
视线落向她的脸, 嘲讽意味十足:“又找我做什么?”
李玥似乎没怎么变, 岁月也没能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米白色的妮子大衣搭配着同色开叉的针织中长裙, 亚麻色微卷的短发, 头上戴了顶藕粉色毛毡帽。
知性优雅,也肮脏污秽。
李玥似看不见她脸色, 满脸内疚:“茶茶,我知道你怪我两年前的事情,可我那也是为你好呀。”
说完, 她话里带了点儿委屈:“你嫁给温总后,就再没理过妈妈了。”
两年前?
商茶不动声色,讥笑:“你所说的为我好,就是给我找个男人,不管他多大多油腻,只要他够有钱有势,是吗?”
哦说错了,太有钱有势也不可以,会让她掌控不了自己。
从小到大,学校里有过很多次以母亲为题材的作文。
可她每次都写不出。
老师说,母爱是无私的。
同学的作文里写,她的妈妈很凶,但是很爱她。
……为什么,自己的妈妈是这样的啊?
李玥神色略僵,笑:“怎么会呀,茶茶不是也嫁给温总了嘛。”
商茶拖腔带调“啊”了声,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猜对了啊。
又是两年前,温谨言口中也是两年前,他们所说的是一件事?
可李玥,大概是攀不上温谨言这样的人。
她看着李玥,忽而笑了,“让您失望了,我和温谨言离婚了。”
李玥想必也早已知道,
她似乎并不可惜,眼里含了不忿,嗔道:“早就说了,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了也好。”
顿了顿,她又皱眉道:“你跟了温总两年,离婚他给了你什么?”
商茶诧异了一瞬,意味不明地轻笑:“温谨言是什么人,我们签过婚前协议,你觉得我能从他那儿拿到什么?”
“也是。”李玥讪讪笑了下,而后又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傻?早劝你不要嫁给他了。”
温谨言多厉害,她当然知道,不然这两年也不会不敢去找商茶。
商茶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向日葵与洋桔梗的花梗都被她捏出一截深色。
李玥还在说:“离了也好,复出了就好好演戏,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人生呀还得靠自己。”
沈未然终于提着菜走过来,目光扫了眼李玥,看向商茶温声笑道:“茶茶,这位是?”
“不认识。”商茶主动提过他手机的一点蔬菜,朝他笑:“我们上去吧”
“好。”沈未然点头,帮她打开车门。
车子启动,后视镜里印出李玥优雅的身影。
她在喊:“茶茶,怎么回事呀你。”
沈未然眯了下眼。
商茶抿着唇,视线落在向日葵的一圈金黄色花瓣上,一瓣一瓣地数,将女人的身影缓慢赶出脑海。
出了电梯,她忘了向沈未然说“再见”,转身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沈未然忽然抓住她胳膊,倾身下来。
镜片后的桃花眼弯起,他嗓音温柔:“我可以邀请茶茶共进晚餐吗?”
“不了,谢谢。”商茶和他对视,略显歉意地说:“我回去给煤球投食。”
许是今天碰到了李玥,她没有心情谈情说爱。
他伸手过来,她反射性躲,而后顿住。
她不应该这样的,得习惯。
沈未然似无所觉,揉揉她的头,笑:“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我,沈医生会帮你忘掉。”
商茶忽然笑了:“谢谢啊。”
输入指纹打开门,煤球瞬间就迎了上来,兴奋地围着她转圈,蓬松毛绒的尾巴摇成螺旋桨。它如今长成了半大狗子,有一点威风凛凛的感觉了。
她给煤盆里倒了狗粮喝水,去书房查看监控。画面里显示,黑乎乎的狗子一整天都趴在门口不远处,望着门,时不时哼唧两声。
心底柔软处瞬间被击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化在了煤球的嘤嘤声中。走了一天,心里内疚,决定陪它玩儿一会儿。
打开电视,翻了翻最近的综艺,却没找到感兴趣的。煤球就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她腿上。
商茶摸着煤球脑袋,给陆雯发消息:[之前不是说帮我庆祝,明天去?]
已经说了很久了,不是碰见她有事,就是陆雯店里忙。
陆雯很快回复:[行啊!正好要过年了,陪你一天。]
夜里万籁俱寂。
又是那个梦,无边无尽的海,懒散厌世的声音。不知道为何,商茶自那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仿佛是在逃避或者忘却痛苦。
也许是因为那天,少年向她伸出了手,是她的救赎。自那天起,她就是新生。
今天见了李玥,也只模糊地想起一两件。最深刻的也就是那天午后,她的奚落,她的责难。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明白,面对那些不堪,她也从未想过去死,不明白自己的求生意志是从哪儿来的。
好像,只要活下去,就会等到脱离她,等到阳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天。
好在,她提前等到了,她的阳光。
好似睡了很长,商茶睁开眼,拿过手机看,才三点多。脑子清醒得睡不着,她爬起来到客厅,将睡在她门口的煤球给抱进来放床上。
抱着煤球毛绒绒的脖子,煤球跟个傻大妞似的,一脸懵逼,一动不敢动。商茶这会儿,倒很快就入睡。
和陆雯约好去酒吧。
五光十色的酒吧,调酒师似乎换了一个,扔调酒杯的手法比上一个更加的花里胡哨。
商茶将狗牵了出门,与陆雯坐在吧台前,点了被上回沈未然给她点的血腥玛丽。抿了一口,还是不习惯刚开始那股浓浓的番茄汁味。
陆雯喝了口酒,目光嫌弃地落在煤球身上:“你说你来酒吧,带这么个玩意儿干嘛?”
这不挡桃花么?黑不溜秋往这儿一蹲,谁敢上来搭讪。
商茶挑眉:“不听说这种地方乱么,万一我俩都醉了,还有煤球呢!”
就算遇到捡.尸的,也不敢捡她俩啊。
“也是。”陆雯逗了两下煤球,随口问:“遇啥事儿了?”
商茶顿了顿,略含嘲意地笑了声:“昨天碰见李玥了。”
闻言,陆雯提高声音:“她还敢找你?是忘了两年前的事了?还是仗着你和温谨言离婚,没靠山她又敢了?”
又是两年前啊,两年前的事情和李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