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殿,却见外殿门口,几道人影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有的双腿都软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狼狈异常。
其中有几个侍卫看到庆王出来,急得语无伦次:“快、快带殿下躲起来,有、有大猫,有……”
阿南不明所以,只觉着庆王急切地要去殿外,便暗中用了几分力道。
扶着庆王快走到殿门口,突然,连向来经验丰富见惯了大场面的阿南也僵住了!
如同最魔幻的梦中出现的场景一般,在众人的眼前,有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猛虎正从麟德殿前的台阶上走了上来,它的姿态优雅缓慢,有条不紊,仿佛闲庭信步,丝毫不在意那些四散奔逃的侍卫跟宫人。
阿南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猛虎,这才想起原来刚刚那两声竟是虎啸!
他受惊匪浅,下意识地就要抱住庆王施展轻功逃之夭夭,不料庆王及时地一抬手将他拦住。
阿南揪着心,却只得松开了庆王,庆王一手扶着麟德殿的门扇,一边看着那猛虎,口中喃喃:“虎爷。”
虎爷已经完全地上了台阶,在看见庆王的瞬间,却神奇地停了下来,拖在后面的长尾悠闲地摆动了两下。
很快地,从虎爷的身后有一道影子急匆匆地跑了上来,却正是小叶!
此时却又有惊魂未定的太监跟侍卫们大叫起来,原来在小叶的身侧,竟还跟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豹子!
可自打小叶出现,庆王的目光便只盯向她,立刻发现她身上竟有大团的血迹!
“犀儿……”庆王下意识地松开手向着小叶走过来。
那边小叶一眼看见他,也大叫道:“翼哥哥!”急忙加快步子冲过来。
就在庆王几乎摔倒的时候,小叶总算及时到了跟前,张开手将他抱住了!
庆王本能地将她紧紧地拥住:“没事吗?”
正小叶也忙着问道:“翼哥哥没事吗?”
两个人紧紧地相拥,脸颊贴在一起,两颗心也毫无隔阂的靠在一处,怦怦乱跳。
虎爷跟金点点站在小叶的身后,看着这一幕,虎爷便轻轻地哼了声。
金点点转头看它,善解人意地安慰:“孩子大了,不要总是舍不得。”
虎爷索性把头扭开,却又转头看向身后空中。
一轮圆月当空,暗蓝的天空之下有一道影子飞了过来。
“小叶子!”熟悉的叫声从空中传来。
但是对于阿南等在场的人而言,头顶上传来的,却是狗叫的声音!
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古怪了,老虎,豹子,会飞的狗?!
有很多人恍恍惚惚,觉着自己大概在做梦。
小叶也听见了,忙回头打量,
“小叶子!”声音再度响起,果然来自半空之中。
小叶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原来是那只巨大的猫头鹰展翅飞来,底下挂着个雪白的毛球似的东西……那是、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 知不知道这章多难啊,此处应有掌声!我自己先拍一个~~啪啪啪!!!
啊,舍不得啊。加油!
☆、第 155 章
入冬之前, 在京城内住了两月有余的齐王要启程回封地去。
张贵妃虽然不舍,但毕竟相处了这两个多月,且知道儿子在冀州过的不错, 却也罢了。
这日京城南门之外,庆王带人相送齐王赵晖。
赵晖跟几个送行的内侍们客套了一阵, 便同庆王一起往前走了几步。
原来这段日子里, 庆王每日坚持行走不怠, 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已经恢复的跟常人无异了。
赵晖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道:“我本来想在京内多住些日子,至少可以讨一杯四弟的喜酒。”
庆王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上竟微微多了几分薄红, 幸而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那您为什么不多留些日子?”
赵晖道:“就算父皇母妃留我,只是不独我一个外放封地的,这次已经是破例回来了,若还继续耽搁,怕那些家伙们有说法儿。”
庆王一笑,却又敛了笑道:“听父皇说,他问三哥你的意愿, 你说你想回冀州?”
赵晖道:“其实那天在麟德殿面对太子殿下的时候, 我想说的话已经都说了,四弟,虽然你说治国不必要过人的才能,但是如果国君真的具有过人的才能, 当然比一个庸才上位要强上百倍。你说对吗?”
庆王皱皱眉:“我想三哥你是太自谦了, 你并不是什么庸才。”
赵晖调侃道:“若咱们那位大哥相比嘛,我兴许会比他称职,但跟你一比, 自然是个庸才了。”
庆王道:“这是妄自菲薄。”
“你可不要安慰我了,”赵晖摆摆手,笑道:“先前要不是你明里暗里指点着我,就算我去了冀州也活不了多久,更何况前些日子太子用栽赃的法子让人告我谋逆,我的胆子最小,那时候差点吓死,又担心连累母妃……几乎想一死了之,多亏了你派的人知会我,我才勉强放宽了心。”
庆王道:“正如我说的,手足兄弟,自然该相互扶携。”
“可惜有的人不这么想,非得把人逼到绝路上。”赵晖看着庆王,想了会儿又道:“对了,事到如今我且跟你说了吧,我回来的路上,有人埋伏行刺,其实那不是太子所做。”
庆王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是三哥你自己安排的人?”
赵晖先是一惊,继而笑道:“你看,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以为我这件事做的高明至极无人看破,没想到在你跟前仍是透明人一般,有什么意思?你好歹让我得意一回。”
庆王一笑。
那时候齐王奉旨回京,他是给太子和皇后威逼怕的了,一路上风声鹤唳,处处担心太子会派人为难自己,提心吊胆的到了最后,逼得想出了这个“先下手为强”的法子。
他故意安排人行刺,只说是路上的劫匪所为,这样一来消息传出去,太子听闻有人行刺,自然不会再动手了。
甚至皇帝听说这消息,因为太子的前科,竟立刻认为是太子所为。
齐王叹了口气,道:“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啊。”他看着前方风卷着云,汹涌澎湃的,说道:“其实四弟,我不想当这个储君,除了才干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你可猜得到?”
这次庆王摇了摇头:“我却不知,难道哥哥是担心成了储君后,会有人不服,对你动手吗?”
齐王笑起来,道:“还好这次你也想不到,我的确是担心会有人对我动手,但我更担心的是我自个儿。”
“你?”庆王认真地诧异了。
齐王叹道:“你看看太子……哦,现在该叫他大哥了,他原本虽然偏激暴戾,但表面还很会装样子,所以皇上跟废后都觉着他是个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