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缓过神来,开始总结播报,没说几个字就哭了,泣不成句。
没有看到易青巍,他不再看,走开了。不过没有关,留电视机自顾自地说话。
宋野枝忘了管阳台的洗衣机,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按开始键的。水漏完了,洗衣机还在运作。他的衣服和易青巍的衣服皱巴巴缠在一起,转不动了。
洗衣机呜呜地哀嚎,像是要坏了。衣服也在哀嚎。它们被困在这一圈狭窄的天地,无论如何挣,如何挣,就是挣不动半分。
宋野枝看着看着,忽然捂住眼睛,颤抖着哭了出来。
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
日子历来像水,匆匆流走,偶尔有迹,多数无痕。
这无聊的说法在宋野枝这儿失效了。
通常让水出逃的口堵死了,他如今度过的时间是石头。这石头一样的日子是摞起来的,日复一日积叠,无法打发。硬邦邦,死气沉沉,直冲冲高耸着。
要把他压去地底下。
要捅破他的天。
把心脏硌成一片单薄的膜。
6月份,宋野枝异常嗜睡。
一天24小时,他睡足24小时。有一次,睡去的时候是中午,醒来时也是中午,地板上的太阳光一模一样。挂断易焰的电话,定睛看日期,才知道日历已经又翻新一天。
没办法,睡觉成为他见他的唯一途径。
7月中旬,陶勋放假,来北京了。他到那栋复式楼去陪宋野枝,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宋野枝每天要抽很多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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