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易青巍状态非常差。白天如常工作生活,到了晚上变得吃力。闭上眼睛,进入浅层睡眠,就看到尸体成堆,整整齐齐摞着,像仓库货架上任人摆弄的货物。一具具瞑着目,泛着死气。
更令他崩溃的是,这并非胡思乱想的梦,而是亲历的现实。
有人上一秒还乖乖吃药,笑着说谢谢医生,转头就病发,死亡。后来就不是人了,成为可怖的,亟待摧毁的传染源。
医生们曾自发组团去心理咨询室,易青巍去过一次。听了一会儿无关痛痒的话,又兜了些不愿吞服的药回来。
易青巍无法和心理医生或药物建立信任依赖的关系,他对此很疲累。好像只能自己熬治自己。
同年冬天,宋易两家去海南躲寒,留他们两个人一起居住在云石胡同。那段时间救了他。宋野枝躺在他身边,他爱上睡觉。
某天早上,宋野枝在院中角落发现脏扑扑的烟头,不止一个。他没有吭声,默默捡干净。只是往后睡眠有意放浅,常注意易青巍白日的心情和夜里的动静。
过了很久,易青巍第一次被逮个正着。
“小叔,可以抽,但不要一个人。和我说说话。”
和我说说话。
那时候宋野枝这样说,好像生病的是他,急需易青巍来做救世主的也是他。
“好,以后带上你。”
那时候易青巍这样承诺。
后来他再没碰过烟了。
宋野枝分了大半被子,铺去旁边的空位,就等易青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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