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从黑暗之中来到了月光之下。
慕悠悠缓缓露出了笑,笑容甜美可爱,往月光明亮的地方去,席地而坐。
“炖了只鸭子,炒了点青菜。”她从竹篮里面拿出一只水葫芦,邀功似的冲君子期摇了一摇,“汤都装在这里面了,先喝一点吧。”
君子期走过来盘腿坐下。
慕悠悠细心体贴的将荷叶剥开露出里面已经炖的酥烂的麻鸭,蘑菇炒青菜是装在小碗里面的,碗边上搁着一双木筷。
原身统共就养了两只鸡两只鸭,一天之内就被干掉了一半。
可以说,为了尽可能得让君子期感到满意,慕悠悠真是操碎了心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把君子期哄好喽,把命保住,把村子保住,往后再想养多少只鸡啊鸭啊,那都不是问题。
老规矩,慕悠悠撕了块鸭脯肉塞进嘴里,又挑了一根儿青菜吃了,正打算再去喝汤的时候,那只用来装汤的水葫芦被君子期一把夺了过去。
坦白讲,走了那么久的路,又累又渴,她还挺想喝口汤的咧。
尤其看着君子期接连喝了好几口,然后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的时候,慕悠悠实在是没能忍住,狠狠地咽了口吐沫。
不过,君子期的胃口貌似不如白天那么好了,鸭子肉吃了汤喝了,蘑菇青菜却一口没动。
慕悠悠乖巧懂事地把小竹篮收拾干净,“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吧,这屋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不能住人。”
君子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漆黑的瞳孔如同黑洞,能把人得灵魂都吞噬进去。
慕悠悠稍稍一愣,不过很快就缓缓地翘起唇角。
她以为,君子期一定是打算接受她的建议了。
可君子期却又再次恢复了冷漠的气场,迈开步伐,缓缓地走向小茅屋,重新沉溺进黑暗中去。
慕悠悠嘴角的弧度,僵硬了。
此刻距离子时还早,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的计划是否真正的成功。
可是怎办,她一点儿也不想在那个屋子里面多待啊……
依5华、喵喵喵喵喵
事实证明,慕悠悠想不想或是愿不愿意都无关紧要。
君子期乐意就行。
整个晚上,慕悠悠都处在心惊胆颤之中,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因为只要她眼睛一闭,就会忍不住去想,当她看不见的时候,身边会不会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君子期倒是和原著中所说得不太一样,子夜过去,都没见他从床上起来。
天色开始蒙蒙亮起来,树林里的鸟儿们都醒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硬撑了一整个晚上没有合过眼的慕悠悠也终于撑不住了,眼皮子越来越沉,耷拉了几下之后,彻底闭上,慢慢地,慢慢地,她的脖子也开始摇摇晃晃。
脑袋猛地一点,慕悠悠瞬间惊醒。
她靠坐在木门边上,眼睛一抬,便能看见对面儿,靠着土墙摆放着的一张木板床。
昨夜,君子期就是睡在那儿的,凄凄惨惨戚戚。
然而此时此刻,那张床上,空无一人。
慕悠悠顿时就心慌得不得了。
这人怎么回事,叛逆心这么重的,请他下山他不愿意,偏要自己一个人偷摸摸地走?
慕悠悠着急忙慌地爬了起来,蹲坐在冰凉的地面一晚上,她的腰啊腿啊都快废了,肚子更是胀得快要炸开来似的。
不行不行,这样子怎么去追人啊,还是得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茅屋里头没有茅厕,显然这事儿还得到外头去解决。
慕悠悠捶着后腰,揉着膝盖,一瘸一拐从屋子里头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便又绕到了茅屋后头。
却原来,茅屋后头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小道不长,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慕悠悠在羊肠小道的尽头,看到了君子期的身影。
哎?
原来他没有下山去吗?
一号紧急事件消除,可是还有二号紧急事件呢。
慕悠悠只能又重新绕回了茅屋前头,甚至还特意走远了一些。
解决完个人问题之后,慕悠悠踏上了那条羊肠小道。
远远儿的,她看见君子期蹲在一条小水沟旁边,仔细观察他那动作,也不知道是在洗脸还是喝水。
慕悠悠没什么特别坏的心眼儿,但有些念头也不知道怎么滴,就在脑袋里面冒了出来。
如果只是洗脸,应该问题不大,可是没烧开的水沟水,喝了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真不好说。
就君子期现在这样,带着伤,身上的热度也不知道有没有退去的,肯定抵抗力会直线下降吧。
他会不会因为喝了这个水就生病死了?
他死了之后,那些将来会被他给害死的人,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呢?
这个念头也就仅仅只是一闪而过,慕悠悠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这种想法真是可笑。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君子期可是原著里最大的反派,多少人想弄死他都没成功,最后反而被他给弄死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喝点生水就挂了呢。
所以她打算还是提醒一声,就当是刷刷好感度了,可她提了口气刚准备喊出声,水沟边的君子期忽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慕悠悠俩眼一瞠,到了嘴边的声音又被她给急急地吞了回去,差点没把她给噎死。
鬼使神差,慕悠悠高高地抬脚,轻轻地放下,像是做贼似的又往前面儿凑近了一些,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没敢靠得太近,稍微能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就缩到了一颗挺直的青松后头。
事先声明!
她可不是要偷看君子期洗澡啊,她只不过是想偷偷看看他身上的伤势究竟如何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从慕悠悠的角度,将将好可以看见君子期小半边的侧颜,特别具体的看不清楚,倒是他上半身的轮廓……
怎么说呢,穿着衣服时瞧着挺瘦弱的,没想到,脱了衣服之后,居然还挺结实。
这就是个最直观的评价而已,慕悠悠可不会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于是,她很快便皱着眉头集中了精神。
君子期拿着打湿的帕子正在擦拭腹部的伤口,慕悠悠隐约看见素白的帕子上面沾着点点猩红的颜色。
可是她明明记得,昨天君子期的那身黑色劲装上面,血迹是凝固的,那至少可以说明,那时候,他伤口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吧?
所以现在呢?
是伤口又裂开了?
慕悠悠下意识点了下头,明白了,新的计划已经开始酝酿。
怕看的时间太久被君子期发现,慕悠悠缩手缩脚的悄悄转身,打算哪儿来的还会哪儿去,然而当她眼角的余光扫到君子期的后背上上,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