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的心结不单是为了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件事。确切的说,他是无法承受自己最在意的人,都选择用那样的方式离开他。心上人想不开寻短见,促使他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他的主要问题是不愿意面对自身存在的问题,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这跟原生家庭的成长环境脱不了关系。” 虞照山一脸凝重地走出办公室,他儿子穿着病号服站在一棵茂盛的银杏树下。他走过去一看,原来虞出右正盯着脚下的一只癞蛤蟆发呆。 “太阳大,进去吧。” “你说这么丑的东西,它为什么还不灭绝?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别说胡话了。” 听到那声几不可查的叹息,虞出右转过脸,在阳光下笑微微地看着父亲,“面对一个住精神病院的儿子真让你这么无力么?你大可以不必再过来,我正好也不想看见你这副虚伪的嘴脸,我的父亲。” 说完,他用脚尖把那只丑陋的癞蛤蟆翻了个面,“我还不如看它呢。” 他把癞蛤蟆的四肢分别踩进土里,让它动不了,肚皮朝天不停臌胀。那么大的肚子,只要找根树枝戳下去……他忽然觉得恶心了。 十多天后,银杏的叶子已经泛黄。 虞出右坐在树底下的一个小板凳上,膝上放着一块画板,他一笔一划,正在完成医生今天布置的功课。 侧脸的阳光被人挡住,他抬头朝来人笑了笑,“画好了。” 画板上有五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两个小孩。女人没有手腕,其中一个男人没有头,其中一个小孩只有大腿,没有小腿。 “这个是你?”医生蹲下来指着一个黑乎乎,没有脸的小孩问。 “嗯。” “这个是谁?”医生指着无头男人问。 “我叔叔。”虞出右把画纸取下来递给医生,“我想明白了,以前的事不是我的错,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也不是我的错。我错在唾弃他们对感情不忠。对待不忠,要付出鲜血的代价。我很早就喜欢简夏,我以为我可以和不同的人在一起,但我心里只能有简夏一个,所以在我发现我对何慕动心的时候,我把他赶走了。直到最后我都在和自己较劲,我在折磨何慕,我以为那么做,就能证明我心里并不喜欢何慕。是我错了,我最喜欢的,其实是何慕啊。他怪我,所以离开我了。” “你现在的想法,同样是偏执的。” “李医生,我可能是有点偏执没错。因为偏执,我就是个精神病人了么?你的想法又何尝不偏执呢?” 他眼神固执而认真,像个陷入迷惑,迫切等待结果的少年。 七天后,虞出右出院。 换下那身囚衣一样的病号服,他彬彬有礼地朝医护人员告别,感谢他们这半年来的照顾。 专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他转身离开,脚步不疾不徐踏过这条每天都充满着尖叫和哀嚎的长廊。他唇角一勾,挑起个嘲弄的笑。阳光被屋檐割裂,洒在他身上,明暗交织拉锯,橡皮擦一样擦去他脸上刚刚还毫无破绽的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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