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柯扭头看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见她不躲亦不笑,低声问她:“做什么掉脸子?”
舒月强忍着不笑,鼻子里哼一声。
“给你脸了是不?”景柯极少与舒月闹不愉快,舒月这个人心胸广,生气了逗两句就乐,没有隔夜仇。
舒月站的离他远些,指着远处的院子:“瞧见没,今儿是你二房不吃饭第三日。”又指指另一处:“那头你的小五跟小六掐起来了。”
嗯。“那又如何?”
“你每日在外头开心的紧,留一个一日不得安生的破宅子给我,我每日把这个从上吊绳上拽下来,把那个毒药丸抢过来..吃不上一顿好饭。”舒月指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从前多美一个女子,现如今年老色衰成什么样儿了。你就不疼心疼心疼我?”
“王妃辛苦。”景柯领情。
“......”舒月顿了顿:“咱们今儿交交心,你也给我指条明路。你以后若是不准备再幸那些妾室,不如就遣了,让我也清净几天;你若是还准备幸她们,按照我说的来,每个屋子去一回,雨露均沾,大家其乐融融。”
“那我若是不幸也不遣呢?”景柯还在逗舒月,他的王妃他知晓。
“那你干脆遣了我。这日子我过够了,没劲。左右如今京城时兴和离,咱们一起去找父皇说,让他将和离圣谕一式两份,欧阳澜沧一份,你一份。和离之后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宋清风抬进来,给她名分放我自在,咱们谁都不亏欠。”
景柯的好心情瞬间不见,沉着眼看舒月:“分寸呢?我最看重你做事有分寸。”
“分寸喂鱼了,你看那池子里的鱼吃的欢,吃的都是我的分寸。”舒月纤纤玉指指过去,那满池子鱼吃的正欢,不够了还跳起来要。
“......”景柯被舒月气笑了,点了点头:“成,你等我逮着合适的机会与父皇说,让他和离圣谕一式两份。”
“谢王爷。”舒月扭头走了,她本想跟景柯诉苦,多少让景柯体会她的难处,少作点妖。结果这景柯,软硬不吃,还跟自己杠上了。那便杠一杠好了,舒月还从未跟景柯杠过,她倒是想试一试。
景柯看舒月窈窕背影不卑不亢,心道你倒是长本事了。将手中的鱼食撒了,拍了拍手跟在舒月身后进了卧房。手从后背伸过去抱住了她,唇贴在她耳后笑道:“要和离是吗?先看你身子离不离得开本王..”景柯闷着头要造次,舒月心声烦闷,哪里有心思跟他苟且,猛然推开他,眼睛通红,伸手指着他:“你离我远点!你烦不烦!”
“你再说一遍?”景柯头一回被舒月指着鼻子,恨不得捏死他。
“我说你烦不烦,是杀是宰你一刀了事,见天儿这样是在折磨谁呢?我是你的王妃不是你的玩物!”舒月今儿本来是要说服景柯忘了宋清风,抽回神来好好管管这家宅,却被景柯的态度真的搞恼了。她还未发过这样大的火,这会儿被景柯气的直哆嗦,顺手抄起一个花瓶扔向他:“你出去!去要和离书!不和离就把你的女人们挨个睡一遍!不然以后谁死谁活你看我管不管!我不管,你往外抬尸体,我看你难看还是我难看!”
花瓶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景柯打小养尊处优,怎么受得了这个,上前抓住舒月将她按在床上,堵住她的嘴,闷声解她衣裳。舒月蛮力上来用力踢他,她这一踢踢到景柯命根子,闷哼一声趴在那一动不动,对舒月咬牙切齿:“你真动手?!”
舒月自知那一脚理亏,眉眼转了转服软:“不是故意的。谁叫你用强的。”
景柯咬着牙说道:“跟你犯的着用强吗?哪回到了后头不是你自己来劲?”
“......你再说我还踢你!”
“那你就等着守一辈子活寡!”
“......”
舒月这会儿气消了,嘟着嘴说道:“守活寡也比天天来气强。”
景柯缓过来了,靠在床头将舒月拉到身旁:“有那么气吗?”
“你试试...”
景柯垂眼看她,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自打心中装着宋清风以后,他对其他女人怎么也提不起兴致。“真那么为难?”
舒月点点头。
“谁闹的最凶?”
“...老三和老五。”
“准备些丰厚的银两,把老三和老五遣了吧!”
“?”舒月坐起来看着他,他要遣老三老五?当初是谁把老五锁在柴房逼人就范的?“你怎么还提上裤子不认人了?你们男人就这点能耐?当初惦记人家之时,什么荤手段都招呼上,这会儿到手了,翻脸了?”舒月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是你让我遣的吗?”
“人家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被你抬进王府,现在遣了,他日如何做人?”
景柯眯着眼看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银子怎么做人不行?还轮到你担忧了?”
“这事儿不能这么办,我先与她们好好说。更何况我的本意是,你消了对宋清风的心魔,回到府上,逐个房里睡上两日,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你非要搞那么狠?”
“随你。”景柯捏着舒月的下巴:“下回你再跟我耍驴,我不会像今日这样了。”
“那你要怎样?”舒月眉眼开阔,挑眉之时娇俏尽显,较劲之时看起来也像在撒娇。
“下回再跟本王耍驴,就扒了你的皮!”景柯猛然起身将她捞到身下,恶狠狠朝她去,落到她唇上却是轻轻一下。
舒月微闭着眼,长睫毛抖了抖,轻轻咬他一口。景柯笑出声:“还和离吗?”
“惹我我就和离。”舒月恶狠狠的,她倒是不醋景柯心里有宋清风,她图的是清净。
“敢!”
舒月轻笑出声,双手捏着景柯脸:“你是不是对宋清风和欧阳澜沧用了什么手段?咱们说好的,他们的事,你不许插手,不要做令父皇难堪的事。”
景柯避开她的眼神:“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过不下去,与我无关。”
舒月推开他盘腿坐在床上,表情严肃认真:“你我夫妻一场,你知晓的,我这人怎样都成。但我厌恶阴险卑鄙之人。从前你那些小妾,好歹是人家心甘情愿。从前那回在宫宴上,我都看到了的,宋清风对欧阳澜沧,是放在心尖上的。你莫做那棒打鸳鸯的事。”
景柯嗯了一声,下了床走了。
舒月跟景柯闹的时候,澜沧刚好经过清风的院子。他想了一整夜,婚是皇上赐的,二人铁定不能随意和离,怎么着也要皇上点头。皇上不点头,二人也不能和离。这样想着,伸手叩了叩门,是小七来开,站在门口看看澜沧看看里头。
“我跟你们小姐说几句就走。”澜沧站的笔直,清风的窗口有人影晃动,应是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