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没笑岔气过去。
第二天苏言起了个大早,没等天亮,就去后厨那儿捣鼓了,差点没逼得厨师抄起两把菜刀把她赶出来。
总算捧着一小碟糕点上了楼,看清楚房号后,毫不犹豫地敲开。
等了小半会儿,里头的人才开了门。
苏言抬头的时候,差点以为这人晚上去做贼了,眼下的黑青色,估计就连最强的遮瑕液都无力遮盖。
“不好意思,敲错了。”
满心欢喜地看到那人眼里的光“咻”地一下就熄灭了,苏言觉得实在对得起她鼓捣了这么久。
迈着轻快的步伐就要走去纳兰璟的房间,结果后衣领就被人提溜起来。
“你要送给谁?”
“男女授受不亲啊!”
苏言往前跨了一大步,甩开后衣领那只手。
你想借着郡主这手,让她先低头,这算盘算得实在够响亮,要不是她见多识广,说不定就着了这道。
但是很可惜,她虽然没钱又没势,又财迷,可偏偏又生了一副傲骨。
自己做错事不想着赶紧找法子弥补弥补,还满脑子算计她,真当她是蠢萌女配,任人揉捏?
“打扰温公子美梦了。”
如果能有画面的话,苏言此时的脸,就是一分不屑,四分嘲弄,五分的诡计得逞,转身的时候,那叫一个高傲。
很可惜葬送在了猛地从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上,一下把她拉进了房间。
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碟子给扔了出去,惊魂未定时,就听得一声“哐当”,还有门闩落上的声响。
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苏言赶紧绕到了桌子后头,警觉地盯着温染,“你要干什么?”
而温染呢,脸上却雨过天晴了,嘴角往上轻轻勾着,双手抱胸,“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可能想吃几年牢饭。
苏言瞅准了自己离窗口的位置,要是温染真的被猪油蒙了脑袋,想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她就从这儿一跳了之,不就三层楼么,大不了头着地,她也好早点找阎王爷算算这笔账。
第七十八章 算账
苏言大概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她惹的不是兔子也不是狗,而是实实在在的大醋缸,还自带黑脸效应的那种。
“你别乱来。”
结果温染还没真乱来,一屁股坐在了桌子边上,“你现在不是我温府的奴仆,对不对?”
“是,身份文牒你都给我了,卖身契也在官府那儿毁了,你别想赖账啊!”
“我不赖。”
温染听见这话,倒好像还挺高兴,起身从一旁的桌子那儿拿过笔墨纸砚。
“既然不是我温府的奴仆,那就是说,同我温府并无关系,是不是?”
她该说是,还是不是?
苏言犹疑了半会儿,然后怯生生地说了句,“是。”
“那好,那便是你在温府的衣食住行,都不该由温府承担,自从你拥有身份文牒起,到如今,便算你三月,吃住你都是按照寻常小姐的规制,并未让你同丫鬟下人们睡在一处,价钱自然也高些。”
说着,就毛笔一动,干净锃亮的白纸上,赫然写着——房钱,三十两。
贵倒是不贵,不对啊,凭什么给我算钱?
“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还是倒打一耙啊?”
他俩就算分手了,怎么也是她找温染要点补偿费吧,怎么变成了温染找她要了?这说出去,简直比天下第一渣还要渣啊!
但是温染却充耳不闻,算得津津有味,就连做了什么衣裳,共花了多少银子都一笔笔写清楚。
苏言愣神的功夫,就写了数十列,苏言草草一看,这就已经快百两了。
“你给我等会儿!你这是讹钱,还是敲诈啊?”
“这都是你在我温府的花销,既然你并非我温府的奴仆,便没有要养你的道理,不是么?”
好一个冷漠又绝情!
苏言一口气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就只剩下不停循环滚动的脏话,还不带重样的。
“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既然你要算清楚,那咱们就一笔笔把钱都撩出来算算!我开的‘良品铺子’,之前说好了给我一成,这钱还没到过我袋子里头呢,怎么也够抵你这些开销了吧?”
经苏言这么一提醒,温染倒真的恍然大悟,提笔一挥,又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这么好说话?
苏言凑近一看,就差没两眼一蒙黑,瘫倒在地上。
上头白纸黑字写的——良品铺子亏损,三千两。
“你抢钱啊?”
三千两银子,别说她再开个良品铺子,她就是再十个,这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的上。
“我这已经是看在彼此的情分上,给你少算了,‘死玉’一事是不是出在良品铺子?而之后是不是连带着温家的玉饰也卖不出去了?要真算起来亏损,怕不止三千两。”
阴险狡诈用来形容温染,那都是客气的了。
“行啊,你要不仁是吧?那就别怪我不义,这笔账我还不起,你能拿我怎么办?”
“唰!”
骤然抖落在苏言面前的是一份合约。
这份合约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合同,上头还有甲方和乙方,对于这份合约,苏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还是当初她开良品铺子,和温染谈好了分成,生怕温染耍赖,所以熬了个通宵,秉承着公平公正又良好合作的原则。
苏言这合约里头写得很清楚,若是盈利,则她抽取每单佣金的一成,若是亏损,则由双方共同承担。
她当初怎么能想到,一个朝阳产业,还能亏损了?
“不能拿你怎么办,不过是去官府那儿坐一坐,看看这官司到底怎么判。”
苏言抄起桌上的砚台就要往温染头上砸去,结果温染不慌不乱。
“或者,等你大婚的时候,我再拿着这笔账和这张纸找你夫家要去,我想他总还的起,你说呢?”
温染笑起来,如沐春风,再配上那英俊亮眼的五官,苏言差点就以为这家伙不是在说威胁自己的话,而是在问她,饿不饿。
悻悻地把砚台放下,这一砸,别说医药费了,进牢里都是有可能的。
“你想干什么呀?”
“纳兰璟查到了什么?”
“怎么,怕查到你温家头上,又被揪出什么丑闻?”
苏言也没和温染客气,毕竟这家伙现在都敢这么厚颜无耻,拿她住在纳兰家的事儿来要钱了,她还客气什么呀?
“是,所以找你打听打听,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
对于温染要跟着一同来滁州,苏言可不是单纯地以为是因为她,固然这肯定是其中一方面,但温染绝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他这么紧追着在后头,甚至连郡主被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