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你个傻逼，我一开始就没骂错，你就是个傻逼。”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放弃当整个万界的系统，就陪着你一个人。还几乎花光了所有的能量把你救回来，那些年我不是不想看着你长大，就算你把我封印了，就算你永远无法回应我也不要紧，我就是想看着你。”

“只是因为能量全都用来救你了，不得已才进入的休眠模式。否则谁能欺负你啊。你以为你的好运是怎么来的，怎么次次都能刷到复活甲，你总觉得这是天道的眷顾，可天道哪有什偏好，从来都是我在偏爱你。”

“陪你一路走过来，陪你最久的人从来都是我，你个傻逼，你他妈真瞎，怎么就是看不见。”

宋朝言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是很气，接着又是震惊，最后落在了无奈上：“对不起，可能是从一开始，我只觉得你是个没有情绪的AI，就算后来你逐渐变得像个人类，我也从来没有往这上面想过，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们分开了那么多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觉得我也不应该留在这里，继续打扰你。”

他们作为系统和宿主从来没有吵过架，没想到唯一的这一次吵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万界那么大，我应该去看看，面板留给你，想开外挂就自己开吧。”系统的分别来的有些突然，可宋朝言觉得他没有什么立场来挽留。

系统临走前，记起一件事情来：“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的精神力到底是怎么受损的，受损那么严重我居然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浪费了太多的能量，或许你投胎的那一年，我也能跟着你一起投胎，很多事情就不会和现在一样了。”

话音刚落，系统又闷闷不乐的自己给补上了：“你不会是做了什么想要再见宋时星一面的蠢事吧。”

宋朝言说道：“那倒也没有，只是投胎那一刻，忽然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你看我艰难过也辉煌过，可喜欢的人不在了，连事业也奋斗到顶了，生命对我而言，只剩下无趣两个字。”

他不知道其他活了很久的人脑子里都会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活的越久，看过的事情越多，日子过得就越平淡。

“时间过的越是漫长，就越是煎熬。到最后我确实只想回去见我爸妈一面，那是我唯一没有好好道别过的人。回头发现他们已经不需要我的道别了。”

“所以我在投胎的时候，和天道做了个交易，我把投胎的机会让给你了。本来投胎的时候我就该消失，只剩下你才对。”

“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可没想到的是，你那么牛逼居然还能把我给捞回来。”

系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以为他已经像是个拥有感情的人了，可到底没想过宋朝言这种复杂的心态。

他忽然间觉得天道其实是故意的，如果以宋朝言当初这种心态投胎，怎么也不可能融入到新的生活中来，不可能过着氪金党的快乐生活。

反倒是现在，虽然因为没有记忆经历了一段算是黑暗的日子，可到底是真真正正重新拥有了自己的亲人，朋友，也在这个世界重新遇到了宋时星。

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终于把一切都给了他。

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真是氪金党才有的待遇，钱还没白充。

“好了，别和我废话了，滚去找你的陈归璨吧，那么多年，恭喜你，苦尽甘来。”系统没有丝毫停留，他怕再多讲两句，就舍不得走了，“有机会，我带着下个宿主回来看你。”

系统走的很干脆，只剩下了一个干干净净的操作界面。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措手不及的事情。他可以很快适应的。

宋朝言吹了会儿风，觉得他果然还是个宝宝，适应起来有点慢，要找阿璨抱抱才能好。

走到大殿，没看到陈归璨，看到了他娘，就问道：“娘，你有看到阿璨吗？”

“没有没有，儿啊，你看他换地方了都不和你讲一声，这么不靠谱，咱们还是不要了吧。娘那单身的崽多的是，你随便挑。”易蔓蔓到现在还是有些意难平。

“不了娘，你自己留着吧。”宋朝言转身就跑。

易蔓蔓：……

跑了会儿，问了几个人之后，他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可能是傻了，居然不知道开小地图看看，果然系统不在，他都不习惯了。

找到那个代表陈归璨的绿点，然后马上瞬移了过去。

看到此时的陈归璨换下了他那身结契时大红色的衣服，还在打包东西。虽然他们万界的人有空间，但宋朝言说过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离开的时候还是得背个包。

宋朝言：“……你在干嘛。”

陈归璨动作一僵：“……”

随后他说道：“刚才左护法和我说，白来找你，给了你找到宋时星的办法。”

“所以你这是打包东西，然后自觉退出吗？你刚才在结契大典上可不是这么讲的，说好的不给我后悔机会的呢。”宋朝言一边惊，一边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笑了。我退出，你就那么高兴吗。”陈归璨脸一黑，把包一丢，看着宋朝言，“我也想像结契大典上说的那样，要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后悔，你敢走，我就敢把你关起来。”

“可是真到这种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要是留在我身边，会让你难过，让你痛苦，那就算了。”

“我以后都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为难的事情，所以我退出，你就不需要选了，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别讲了。”再讲他要受不了了。宋朝言一把把陈归璨理好的包从床上拨到了地上，东西叮叮当当散开来。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东西。

小世界本来是不能带东西出来的，除非氪金改命。他曾经无意中送给陈归璨的东西，都被他好好的收藏了起来。

陈归璨看向了那堆东西，想去捡。被宋朝言拉了回来，强制和他对视：“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不许看。看我，我还不好看吗。”

他的屋子里还点着结契时，他挑选的那几根红蜡烛，他觉得火光照的他有些热。

“好看。”陈归璨觉得他这辈子的自制力都要用完了：“天底下属你最好看。”

“阿璨，我觉得老天对我可好了。”宋朝言定定地看着陈归璨，“我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选择，从过去到现在，始终都只有你一个。你是和我结契的道侣陈归璨，也是我最最最喜欢的宋时星。”

“能让我心动的人，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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