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那炼火之法来得契合得多,他修炼起来速度极快,所有的灵力游走都暗合龙躯,没有半点生涩。而龙族的本族功法和炼火之法并不相冲,叶未双修炼本族功法之时,那炼火之法积压着的境界竟然也提升了不少。龙夏注意到了这一点,起先没有说,现在却渐渐的皱眉频繁起来。
叶未双发觉龙夏一动不动似在沉思,不觉一愣,道:“大哥?”
龙夏开口了:“把你另一门炎性的内功,废了吧。”
叶未双顿时一怔。他起初的确有这般想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炼火之法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麻烦,反倒和龙族的本族功法相辅相成,让他晋升的速度快了不少。现在要他割舍下这在外界也算是绝顶的功法,实在让他有些舍不得。
龙夏道:“你那功法,如若我猜之不错,应当是凤凰一族的东西。我闻你身上有涅磐的味道,恐怕是与涅磐阵相关的东西。凤凰族虽和我龙族不算交好,同为神物,知己知彼是少不了的。你现在历经了几道轮回?”
叶未双没想到龙夏这么快就看出了炼火之法的来历,顿时一惊,同时有些羞赧地答道:“一道。”这还是在和肖衣相斗时爆发出来的。现在还没有任何长进。
“你能涅磐,是依仗了龙族的肉身。但凡关于本族的功法,外族修习起来都是极其不易的。不易还在其次,伤身是为要事。龙族本就对伤害自身的功法有极大的抗性,你强行休息他族功法,依仗神体也不至于修炼不上去,但要承受的确远远比其本族人承受得多。你这些天修炼我龙族的功法,想必也已经有所察觉了,”龙夏看着叶未双,顿了一顿,“你那师尊凤燚,又是几道轮回了?”
叶未双把龙夏当作了真正的长辈,对长辈向来是毫无戒心。凤燚的引导自然也从叶未双口里被提及了多次。
“六道……”
“你的师尊凤燚,凤凰族的血脉这千百年来才历经六道轮回,你若想那功法大成,没有万年恐怕是难得办到,而风险却是极大的。你以为涅磐是如何容易的事情?每一道涅磐的威力都会成倍增加。你如今还不进入下一道轮回,并非实力不足,而是你的肉体,尚未达到承受那涅磐之灾的程度。”
叶未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龙夏。龙夏的神色凝重,道:“你先前长角,龙纹一道道上升却没有历经天劫,这是龙族成年里罕见的‘全劫’。你长第十道螺纹前还不曾历经相应的天劫,那么在第十一道龙纹出现前夕,所有的天劫会叠加而上成‘全劫’。你的第十一道螺纹会令你肉体强度大幅增加,那时你积压许久的涅磐,也会以此铺开,你非但要承受‘全劫’,还需度过‘涅磐劫’!”
叶未双一时之间目瞪口呆。龙夏道:“我不知你在涅磐上的天赋有几层,想必不见得会比凤凰一族更强。你能拿龙族功法做到的,为何偏偏要绕了远路?”
叶未双动摇了起来。他这一路上,碰到的好老师不少。从莫离开时,每一个带给他的帮助都是匪浅。但除了莫离,没有一个是全能且系统性的老师。而莫离亦有局限。凤燚在当初教给了叶未双最适合的东西,的确带他往前迈了大大的一步,但这一步有没有走偏,无论是叶未双还是凤燚,都是不知晓的。凤燚和他的种族不同,比不上龙夏这般专精,现在究竟如何取舍,全看他自己。
叶未双早先就隐隐有了技多压身的预兆,但他没有能告诉他究竟怎么走的老师。那时他连条龙的影子都见不着。他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中间有无数的走偏、出错,而现在,终于到了他做有史以来最大的抉择的时候。放弃炼火之法,他今后对火的掌控力必然不如以前的强,而涅磐阵多半也是读不了、用不上了。这在丹药一块,亏损的确大。但若不放弃,他历劫之时,很可能遭到双重的毁灭性的打击,也许连命都留不下来。
龙夏一句话不说,沉默着等待叶未双的回应。叶未双这一次着实沉默了许久。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看。手指尖不时地冒出一蹿火花,火花时而化作一只凤凰的模样,时而化作一条龙。如果他放弃炼火之法,这样精密地控制火焰,恐怕是无法做到了。
好半晌,叶未双才开口道:“我明白了。”龙夏的心中略为松了一口气。他将金色的巨大龙爪放在叶未双头顶,却没有沉下去,停顿了一会儿,直到叶未双抬头来看向他,他才沉沉叹了口气,移开了手掌。“你注意别再修练这门功法,便是了。废一门功法,一样伤身。千万注意了别再令其更进一步!”
叶未双一愣,恍惚地点点头。迟疑道:“那万一历劫的时候——”他还是直到碰上龙夏才知道有“全劫”这么个东西,威力还如此可怕,现在龙夏又猜出了涅磐劫对他的威胁,叶未双不免也有些担忧。
“龙族决不会让一个小辈独身渡劫。”龙夏昂起头颅,慢声道。叶未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张开双手,搂住那金色的巨大龙头。他的人身当然无法将那巨大的头颅整个环住。但龙夏却在被抱住的时候一动不动了。叶未双有些疲倦而感激地说:“大哥,我很高兴我能和你做兄弟。”
龙夏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叶未双退开几步,解开身上的袍子。一条青蓝色的长龙盘旋而出,在龙夏身旁蜿蜒了开来。叶未双的龙型和当初的已大有不同,青蓝色的鳞片里夹杂了金色的龙鳞,龙角延长了一倍有余,两条细长的龙须还不及龙夏的一半长,但却已经在几天里生长了不少。
龙夏回过神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语气平缓:“灵气自第三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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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囚牛看来是真被那小家伙迷住了。”龙谷里几里之外的一个峭壁上的洞穴之中,一个青衣男子一边斟酒,一边哼笑了两声。桌边坐着个短发男人。男人的头发像是被刀直接切断,底下平整,衬着那一张不显年岁的脸有几分像女孩儿。那短发男人道:“囚牛是我们中的老大,教导幺弟也是职责所在。”
“你也算和那小子的年岁最为相近,怎么你不去多啰嗦?”那青衣男人斜眼看了看短发男人,同时坐了下来。短发男人撇了撇嘴巴,回击道:“那么照理来说,你这做二哥的也得当担一份责。”“那是决计不可能的。”青衣男人想也不想便答道,接着他不停歇地说道:“龙疋那小子若是清醒了,恐怕是要红着眼杀上去了。这新来的非但和他争螭吻的位子,还来跟他抢他的‘囚牛大哥’。”说着,那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的短发男人却皱了皱眉。“新来的这个,似乎颇为愚钝。”
“连功法都修不专一,怎能不愚钝?本族功法已是顶级功法,他身上却一身驳杂,也不知道先前是怎么个教养。外头来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