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最受罪的地方,就是在天寒地冻里拍三伏天的戏,在相反的季节里,演不同的人生。
要相信现在的季节不是季节,要相信自己不是演员,而是角色本身。
当刘小若看见死去的刘小半,她其实早有预感,一种难以描述的预感——可她还是有种希望存在,这点希望在刘小半冰冷的尸体前土崩瓦解,她不敢相信,或者说难以接受,然而即使抗拒,最后也不得不被迫接受现实。
也许她早就对生命模糊了,一直浑噩着,对刘小半充满了怨恨,甚至不止一次动过掐死他的念头,但每一次要杀死他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停下来。
直到她终于想要和刘小半一起活下去,刘小半却死了。
失去亲人的痛苦,和荒诞的解脱。
大雨在刀捅进嫌犯腹腔里时戛然而止,把所有死亡、欲望、仇恨都留给了已经洗刷干净的空气。
孔舟沉浸在这两种交织的情绪里,寒冷侵体,雨水麻痹了部分神经,等导演喊完卡,她直接瘫在了泥地里。
一时间很难一下从这种状态出来,孔舟呆滞了许久,等终于缓过来的时候,手脚已经不怎么冷了,裹上了厚厚的外衣,身上的泥渍也被冯圆圆擦干净大半。
孔舟打了个喷嚏,头晕有点看不清东西,问了一下旁边的人,她已经收工了,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休息。
不知道是因为连天拍摄的疲惫,还是刚刚那场戏重复拍摄耗费太多的精神现在吃不消了,她感觉眼皮非常沉重,听了这句就满意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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