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上辈子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都在飞快的照应在我们的身上。”
沈问歌斟酌着字句:“祁衍是这样,裕阳……也是这样。”
“裕阳怎么了?”沈昀语气里带着丝丝紧张。
沈问歌抿唇:“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所以我一定会去求爹爹放你出来的。”
在她说完话之后,沈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她觉得沈昀不会再同她说话时,却听得沈昀问她。
“问歌,我只问你一句。”
“你信命吗?”
☆、第 53 章
“信。”沈问歌缓缓答道, 之前种种全部在眼前闪现,她语气里说不清的悲戚,却也有另外一种坚定,“但我更信你。”
“你是我的大哥, 是沈昀, 我不信你不能救沈家, 也不信你和裕阳就还会和上辈子一样,有情人不能眷属。”
“我从小开始就没有要求过大哥什么, 但是这一次,”
她抬起头, 眼中犹如星辰熠熠闪烁, “我想让大哥信我。”
“我会去和爹爹说清楚,你不是说爹爹最宠我这个老幺吗,就让你看看。”
沈问歌说完, 想要站起来, 但蹲得太久, 起来时踉跄一步, 幸好扶着雕花木门,才未摔倒。沈昀在屋内没有应声,沈问歌猜他在思量什么, 因为他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从一开始的压抑变成了透过门,直直钻进她耳朵里惊魂动魄的巨大声响。
沈问歌忽的也顾不上脚上的麻木。她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可怎么也问不出口。
她不敢。
惶然的睁大眼,沈问歌一时竟不知作何表情, 她只恨方才为什么脚出了问题,没有马上离开。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袖,一步也不回头的离开。
方才那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盘旋,久久不肯停。
沈昀。
这个待她看似严苛, 却也能睁只眼闭只眼纵容她的大哥,上辈子,究竟是怎么……丢了自己的性命的。
想起她被俘,离开皇城前,沈昀的病……
沈问歌因着脑海中的想法而慌不择路,上台阶时竟是踩住自己的裙摆,摔在冰冷的地上,狼狈、慌乱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她。她抬起头,甚至感觉不到泪水顺着颊边滑落。
就算是命,那也放过沈昀好不好。
把所有都交给她一个人——
沈问歌终是忍不住,由呜咽转变为嚎啕。
·
皇城里终是落了雪。
雪花纷撒,为顶上砖瓦披上一层素衣,早早的落的干净的枝桠上,也积了雪。沈问歌自打从沈府回来就恹恹的,看到一觉醒来院子里变了个模样,神色丝毫未动。
她从沈府回来已经过了几日,几日来,她都未曾出过远门,只是望着远处发呆。
回一次沈府,仿佛就要了她大半条命。
其实,除了沈昀之外,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她那日的失常吓坏了沈府的众人,江氏向沈从善哭诉着,几个姨娘也闻讯赶来劝说,府里内外几乎乱成一锅粥。
最后一府之主沈从善头痛不已。
最后还是她红肿着一双眼,跪下求了沈从善,说是自己一时糊涂,想要去江南,才惹得哥哥犯下大错,惹恼了爹爹。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没有止住泪,强咬住唇,低低呜咽。
好在沈从善借坡而下。毕竟沈昀转去江南的生意也已经一时半会儿的追不回来,他罚也罚了,迁怒也迁了,也没有必要再去生气了,如今这个女儿失了魂似的也在求他。
罢了。
此事就这样了了。
可沈问歌并不开心,她心中有结,根本开心不起来。她就这样呆立着,看着外面雪愈发的小,直到停下。
湛蓝的天和地上的白相辉映。
下雪也是有下雪的好处,至少天不再昏暗无常。
沈问歌开着窗子正预关上时,一阵踏雪之声自寂寂无声处传来,不过瞬间便消失的彻底,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只当是院外的下人发出的声响。
锦书瞧着落了雪,加上最近府内气氛沉重,想试着问谢承和沈问歌要不要玩雪。
结果沈问歌应下,谢承那边出了问题。
谢承不见了。
掀开的被子里还有余温,想来谢承的小胳膊小腿也走不太远。沈问歌怕他去找谢若卿,披上衣物跟着锦书一同去找谢承。
好在人并没有走远。
谢承穿这一身白小袄,把自己裹得圆滚滚的,背着一个小小的布包,不时停下来踩踩雪。像是个小人参娃娃下山窥探凡间一般。
他对雪只是停步玩了一会儿,又似乎想起什么,紧了紧自己背着的包,抿着唇坚定的向前走。
还好去的不是京郊。
他并不是去找谢若卿。
“他这是要去做什么?”锦书忍不住问。
“还记得之前谢承走丢吗?”沈问歌看着谢承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了决断。她不自觉的握紧了出门前带上的匕首。
他不能出事。
谢承丝毫未觉后面跟着他的两个人,一路除了偶尔使坏踩踩雪,剩下的时间心无旁骛的赶路。他最后在上次他们所去的那家戏楼门前停下,不时的向里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他年纪虽小,却是十分耐心,睁着眼睛巴巴的向里面看,誓有等不出来就离开的势头。
谢承这一点,还真是像极了他哥。
想到谢若卿,沈问歌心中一窒,强迫自己不去想。
谢承等的人,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出现。那人在数九寒天的时节,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脚踝被冻的发青,可他丝毫不觉。
那人出了戏楼的大门,就瞧见了蹲在一旁,两颊冻的红红的谢承,他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前面。躲在暗处的沈问歌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倒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
是望月楼。
沈问歌不由得仔细打量谢承所等那人,除了样貌上比常人稍好些之外,其他的也看不出异常。看样子这人是跟着戏班来皇城的。
这人究竟和年幼无知的谢承混迹在一起是想做什么?
沈问歌对锦书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跟上自己。
今日天寒,来街上的人也变得稀少。几个摊贩哈着气,看着行迹鬼祟的主仆二人。她们特意同前面两个人拉开了点距离。
谢承和那个少年最后在望月楼门前蹲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少年的视线有一刹那的游离,沈问歌急忙拽着锦书面向一个小摊子前,装作挑选的样子。
“姑娘可是在看那小哑巴?”这街上没什么人,他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异常。
“那小哑巴是跟着戏班子来的,来了以后就在那望月楼跟前呆着,楼里的人哄都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