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强迫,他在驿站里一声大喊叫, 立时能引来官差。所以必然是死法里有蹊跷。
“我让白其尉查了吏部陈如惠的履历底档, 候补知县没有补实缺,只派差使,白其尉发现他前一个差使是核查江宁织造进贡的云锦和宁绸, 结果反而被织造府参了一本,双方无由而相互攻讦,后来都是记过。但事情的始发有些奇怪。现在陈如惠的案子茫然没有头绪,想让你阿玛在广储司与织造府的来往底档中查一查,指不定有什么线索就在之前的事件里。”
“怕人多口杂,不能直接叫小太监传话到内务府给他,三天后赏你会见家人,你悄悄把这事交代给你父亲——鹰是遮人耳目的,朕钤印的一张空保举文书,放在鹰脚环里,便是事后给他的赏格。”他最后说。
李夕月张着嘴怔怔地听,心里梳理了一遍所有的风险。
她阿玛朋友多,胆子大,人也灵活,底档就在广储司笔帖式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事做成应该不难,也不招眼。她记得白荼的话,给皇帝当差,无从推卸,也未必不是福分。李夕月一头心脏“怦怦”地跳,一头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吧!不图这“从龙”的功劳,只想着“忠君爱君”,想着为他分忧,难道不也是叫人激动兴奋的?
昝宁最后亲了她头顶一下,又撸了撸她的辫子,意犹未尽一般:“我得走了。你过会儿再出门。”
他乘上肩辇,沿着甬道往太后的慈宁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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