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门,阻碍了他出去的路。
“呼……”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放下手。少年的刘海微乱,额前不知何时也溢出了汗水。汗珠晶莹。
四下死寂。
二楼,会客室。肖泽芷并其他几人到得这儿来,几人说说笑笑,肖泽芷却难得的安静。他身在人群中,人却在出神。
怎么不见乔乔?
肖泽芷手托着下巴,扫一圈、再扫一圈,仍是没发现他想找的谢灵乔的身影。人不在。
刚才在下面,他明明听见,谢灵乔被带来这里,结果他明明已来此,却没看见对方人影。
能去哪儿呢?
当是时,尚坐着出神的肖泽芷一转头,便看见叶长安打门口进来。叶长安还是耀眼一如以往,他长腿迈进来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他集中而去。
肖泽芷的目光也随了众人。礼物在下面已送过,但人们仍是朝叶长安围拢过去,犹如众星捧月。唯有肖泽芷疑问未消。
叶长安在人群中向来八面玲珑,他在人群中央,身姿挺拔,如松如柏,微笑起来招呼人们的模样,妥帖、优雅,挑不出毛病来。气场既教人不由地亲近,又不敢造次。
等叶长安坐到肖泽芷身边来,肖泽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乔乔去哪儿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人是叶长安派人请过来这边来,肖泽芷以为谢灵乔会乖乖呆在此间,不会出什么事,却不曾想到,等他来了,却见不到对方身影。
别说人影,连一片衣角都未摸着。谁知道少年去了何处。
叶长安听到这声发问,面上神色不变,嘴角仍是淡淡的笑,没答话。
“乔乔在哪?”肖泽芷心里却咯噔一声,没来由的不大妙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他声音里已然多了两分焦急,尽管他自己猜不好这焦急来源于哪里。
不知为何,不见谢灵乔的身影,使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
谢灵乔是回家了、躲在什么地方玩还是……他不知道。
“他说有些困,我叫人带他去客房先睡会。”叶长安语气很稳,笑得轻松。肖泽芷听他这么说,仍有些犹疑不定。
“不必担心他,他很好。”叶长安又道。
话音落下,肖泽芷将对方回答的每一个字都听得分明,也都在脑中过了一过……叶长安是一个人很容易教人相信他信任他的人,有时候甚至都不必多说什么,旁人便已被洗脑。
大抵和气场有关。
肖泽芷第一反应亦是相信对方。他沉默了一下。但他毕竟同叶长安打小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熟得不能再熟,于是沉默过后,疑窦又起,他眸中犹带怀疑,盯着叶长安的表情:“你说真的?”
肖泽芷又问了一遍。他极少这般带了少许质问意味问叶长安。
边上的三中几个男生不明情况,有的虽听清了谢灵乔三个字,也知道谢灵乔是谁,却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认为他们讨论的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叶长安和肖泽芷他们对谢灵乔态度的变化,他们这段时间以来也都能看到。似乎以叶长安、肖泽芷为主的几人,还挺喜欢谢灵乔的,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排斥。
而三中的学生们自从上次看过谢灵乔帮助谢嫣妍的演出,被美貌狠狠震撼了一把,对谢灵乔示好或表示善意的人愈来愈多,已经没什么人会闲着没事干找他麻烦。也因此,听到叶长安、肖泽芷说到谢灵乔,在场的人,有的也竖起耳朵来听。
更有人踌躇要不要过来问,满目八卦二字。
肖泽芷坐直了身子,面色始终未放松,等一个答案。
却又被叶长安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叶长安站起身,转身离开,步子从容不迫。
肖泽芷眉一掀,心仍不能放下,紧随其后离开。
三分钟后。角落里。
艹。
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女生围住走也走不开的肖泽芷差点脱口而出一声国骂,生生忍住了。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亦有点绿。
他刚才准备跟着叶长安,谁知道这小子长腿迈得瞧着不快,结果不知道从哪儿冲过来一群女生,嘴里叫着“肖少”“肖少”乌央乌央地就来围着他,他再一抬头,叶长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三楼。
属于……叶长安的房间。门口,身材高挑的少年迈着悠然的步子刚刚抵达。
是的,关着谢灵乔的,正是叶长安的房间。
叶长安将门打开,走进去,目光落在房间里。他嘴角原本是惬意地微微扬起,但在进去的一瞬间,扬起的弧度变得微微僵硬。
房里,没人。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掀开在一边,揉做一团,别说人了,连根多余的毛都无。
叶长安视线巡视四周。
“你在找我吗?”一道略带稚气的、平静的少年音突兀响起。与此同时,谢灵乔从门后站了出来。他身上衣裳丝毫未乱,神情亦然。
谢灵乔站在叶长安的视线范围内。
就像成功定住猎物的位置,叶长安的视线瞬间锁定在男孩身上。他的眸光,因为男孩的出现而起了细微变化。
男孩身后,有短短的影子,那影子被踩在脚下,没有一丝一毫斑驳杂质的黑色,与光明割接开来――男孩的肤色却白如雪,眸子澄澈,岚雾似的干净。
男孩就这般望着叶长安,问他,是在找他吗?
不得不说,叶长安没想到谢灵乔这么快就已经醒来,且已丝毫不见晕眩迹象。见状,叶长安从一点讶然后反而像是见到了什么更加有趣的事情,眸光微亮,含笑肯定道:
“嗯。”与此同时,骨节分明且修长的右手轻轻将门锁上。室内再度形成一个封闭空间。
更静了。空气不那么流通。
从谢灵乔的角度,余光里恰好能看见这一切。他没有动,他张了张口,问叶长安:“是你将我关在这里。”
出口的却是陈述句。显然在他心里,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他相信,将他关起来的,正是眼前这位不久尚温柔绅士地将险些被球砸的他从草地上拉起来的学长。
亦是在汇演后台将他按在墙上的学长。
“是啊。”叶长安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明显了些,饶有兴味的模样。
他慢慢踱步,朝谢灵乔走去。他瞳孔中映着谢灵乔瘦削的身形,好似全然不在意对方是否发现主使者是他。
在走动间,叶长安的气场也终于在谢灵乔面前完全展现。是一种,极能给人压力的气场。
压迫感如在封闭空间内无形地蔓延开来,铺天盖地的藤蔓一般,而孤身一人在此的谢灵乔便在这压迫感的笼罩范围内。叶长安完全不像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为什么这么做?”谢灵乔负手于身后,问。他唇角微微抿紧了,似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