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看到站在破纸箱里的那个黑得像土豆似的男童,不嫌他又冰又臭,径直将他搂进怀里。她的肚子塌了,平坦了,我儿子从母体的窟窿里钻了出来,没成活,被医生套进一口小小的编织袋里。刘小萍抱着那个脏臭小男孩,眼眶红着,把他推给我,说:“郑祎,这是郑砺山。”
这两件事实际上并非同时发生,只是我记忆中的场景混淆了,而我总把它当真。我爱人刘小萍在腹中胎儿足月的时候,趁好不容易集齐的全家人懈怠的片刻,偷着溜出医院,打了一辆三轮车回家拿一条我从未见过的穿了一枚古铜钱的红线,下楼的时候接连摔了两跤,每次都直接滑到最后一节台阶上,后来她迎着暴风雪走出门,虚脱似的仰身躺在雪地上,眨着眼睛看浑白的天空,最终被路过的好心大爷送去医院。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刚带来几个我们子弟高中的同学,全是A型血。护士语焉不详地望了我一眼,直接领了两个去献血。我爸妈和她爸躲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唉声叹气着。我有点紧张,搓着手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我对那护士羞赧笑笑,想显示自己初为人父的雀跃,迫不及待搭讪道:“您说我爱人什么时候能生完?”
那个没什么智商的小护士有些疑惑,干脆地对我说:“生?大人都快保不住了。”
我脑袋轰鸣起来,天车穿过我的脑髓。过了一会儿,两个大夫走出来,说:“是个男孩,但没救回来。它就摆在里面,你想看可以进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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