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猫,血糊了满手,有几滴溅射到了眼睛上。
看着估计场面诡异,却也没有被抓现行的无措,顶多就是觉得好玩。
母亲颤颤巍巍的指着他说是怪物,殷离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笑了笑。
他擅长伪装,那些打交道的人在他看来都是死尸,和他一样腐烂恶臭,交流一下无所谓。反正面具黏在脸上,扯也扯不掉。
殷怔死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母亲死的时候更加淡然。殷离演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累。
他麻木又嗜血,为了遵循常人活法把自己天性抹杀,靠药物维持。
唯一能好脸色应付的人也就宴宴了,他打心里想要好好的对她。
把人强硬的绑在自己身边,到如今又开始不满足了。
容安那个狗东西整天在耳边绕啊绕的,说自己的小宝贝多可爱,多贴心,多温柔……
耳朵起了茧,开始对那点似有若无的情愫有了些好感,若是放在宴宴身上,似乎感觉不错。
殷离也没觉得喜欢多昂贵,多难得。想到第一眼见到她时,有一瞬间的恍惚,心脏微微缩了缩。
象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拿捏了一下,连着呼吸都紧了起来。
人跟小兔子似的,红着一双眼,可怜兮兮的。
易折,易摧毁,易覆灭。
和小时候最常见的蝴蝶一样,扑腾着翅膀,只要他稍不注意翅膀就折了,然后颤颤巍巍的抖动着挣扎着想要脱离地面,却只能一次一次的失败。
又傻又逗。
反应过来,也不知是为美折腰亦或是凌虐感上头。
显然泛滥的善意在他这里不适用,也不存在。
从小到大,殷离的每一件事都会精确计算到方方面面。
殷怔教会他冷血,教会他暴力。
他的母亲教会她强硬,教会他伪装。
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在按照以往的轨迹行事。
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有爱。
殷离觉得亲人间的联系是动物性的,天性使然,夫妻间的结合是强制性的,互相折磨。剩下的依靠利益支配。
至于他和宴宴之间,不太够得上互相折磨,说天性使然都不算全面。
殷离有些恍神,眼底是少有的茫然。
指尖隔在半空间,微微蜷缩了些。
他对自己建立的世界观有片刻的质疑和不解,然而在解决迷思的时间里,殷离的自我防御加成,根深蒂固的思维仍旧长在土壤里。
殷离最终没有伸出手去安抚宴宴,尽管她看起来很难过,当直观的觉悟告诉他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却被另外一种机械化的程序支配的。
让他像个旁观者般站在床头,眼神近乎空洞。
宴宴抬起眼就感知到了覆盖在身前的大片阴影。
殷离挡住了外面倾洒的阳光,整个人都笼在阴影里,面色有些惨淡。
象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他难得的戴上了眼镜,金色的框线框住那双略显阴驽的眼,里面没有人气,泛着动物般原始的生猛和邪性。
宴宴有些无意识的撇撇嘴,当初就是这幅眼镜给了他一丝亲和力,文化人一样。
坑蒙拐骗招数奇多,宴宴侧过身,看着另外一边窗外的暖阳。
光透亮,泛在皮肤上,像落满了金子。
身边迟迟没有传来什么响动,宴宴沉不住气偏过头看了一眼。
殷离像个木偶似的迟钝又呆滞的凝望着她,眼底裹着一层假意的糖衣。
她直觉的认为他不对劲,从床上站了起来,担心等会又被关进地下室,只能耐着腰痛看着他。
宴宴有床的高度加成,也依旧比不上殷离的身高,还是得仰着小小的脸。
怯生生的看着殷离。
她不是故意的摆出这副姿态神情,只是宴宴一紧张就这样,惯性使然。
“殷离。”
她喊着他的名字,清脆的,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讨好似的。
宴宴还是怕的,她不想再做了,也不想再疼了。
喊完还小心翼翼的去拉他的袖口,牵扯着。
殷离觉察到那点小小的力度,低下头看了一眼,莹白的指尖轻轻掂着那点布料。
失神的笑了起来。
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宴宴的腰被他的大掌死死扣着,象是要揉进骨头里,一阵闷哼。
像细碎的呻吟。
身体回暖的过程间,殷离想了很多,嘴角是惨淡疏离的笑。
“疼。”宴宴皱着眉,被他禁锢着,有些不安。
殷离松开人,看着她可怜兮兮皱成一团的小脸,指尖抚上她细小的唇。
颜色有些寡淡,夹着点淡淡的粉,好看得不行。
最后弯下腰,看着她,眼神少见的邪祟,像孩童般的顽劣和新奇。
宴宴后退了一步,被他盯得有些怕。
直观的感觉到殷离好像又近了些。
辗转间又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吻,让人窒息。
闷哼着宴宴抽了口凉气,被压在床上,浑身都疼。没蹦住险些骂了出去。
撞上殷离有些雾蒙蒙的眼睛,愣愣的。
他抓着她的手抵在胸口,声线依旧好听。
“宴宴,我这里有点难受。”
殷离少有的低落,转变的太快,宴宴反应不过来。
品着殷离刚刚那句话,胸口像被撞了一下。
又思量着什么,眼睛在暗处弯了弯,撑起身体。离殷离更近了点。
小小的手搁在他胸口打转似的揉。
“揉揉就不难受了。”哄小孩似的话,听着殷离反倒高兴了不少。
他有些泄气,不去深究宴宴突如其来的转变,也不去思索自己的迷惘。
沉溺着一刻,抵过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