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手脚一向笨拙,邵四爷您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邵豫棠的确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又见她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整了两下衣裳向包厢门边走去,此时听见龄姐怒气冲冲地责骂道:“何秀苑!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叫你点根烟你都不会点?饭怎么会吃?”
邵豫棠却下脚步,回头道:“你叫何秀苑?出来一下。”话落目光已长在何秀苑脸上。
龄姐心头一跳,急忙走到邵豫棠身边为何秀苑讲了一通好话,诸如您大人有大谅,不要跟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一般见识!她新来的不懂规矩。说破了嘴皮子,邵豫棠仿佛还是无动于衷,说道:“放心,我不跟她一般见识,要她跟我出来一下。”依旧坚持要何秀苑出去。
龄姐心想是他是说不动了,便去拉何秀苑:“还愣着干什么?快跟邵四爷出去。”又在她身后小声道,“嘴巴放甜点,多说一些好话,好好赔个礼道个歉。”
何秀苑抬眸去看邵豫棠,对上他一脸沉重的神色,忐忑的心跳得就像在簸豆子一样,硬着头皮随邵豫棠出去了。
龄姐见一个阔少爷就这么被撵出去了,急忙呼唤冯香玉:“快去给贺少爷点支烟。”贺鸣扬手一挥:“别,我怕被烧了裤裆,过来倒杯酒就行了。”
邵豫棠一走,顾子铭也拉着美玉起了身,龄姐心里又是一急。但见顾子铭起来后也攥着美玉的手,心就放下了一截。
顾子铭对贺鸣道:“你在这里等高云生,我先失陪了。”说罢揽住美玉的腰往外走。
贺鸣明知故问道:“你去哪里啊?怎么邵豫棠带着女人走了,你也要揽着女人走?你们都干嘛去啊?”
顾子铭也不说话了,揽着美玉出了包厢,径直往客房走去。
玉芳在和男士跳舞,四爷在和女士跳舞。静姝不想跳舞了,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高云生去找唱团的人,发现人已经去包厢了,只是自己没碰着,往回走,穿过跳舞的大厅时,看见了喻静姝,走过去打招呼:“喻六小姐。”
喻静姝看着他眼熟,马上想起来是在静思生日宴上见过。他是五姐的朋友,静姝笑道:“你好。”
高云生道:“那日,我都还没来得及请六小姐跳舞呢,六小姐就走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请喻六小姐跳支舞。六小姐,我看你坐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不无聊么?跟我去跳支舞吧。”
静姝见他语气和举止都还算客气有礼,便答应道:“好吧。”
高云生遂牵着她往舞池中去了。
豫光还在和女伴跳舞,先前都没留意喻静姝,这时竟看见她的舞伴换成高云生了,他哥呢?
何秀苑不知道他要把她叫出来干什么,也不知他要把她带往哪里去,一直跟着他走心里有点紧张,连连跟他道歉,他也不理,到了走廊的一个拐角处,见四下无人,邵豫棠才停下脚步问她:“你叫何秀苑?”何秀苑点头。
“名字怎么写?”
她说了。
邵豫棠伸手去怀中口袋摸索,摸了半天,发现只有一沓票子和进来时买票找的零钱,但没有几文的。何秀苑伸了脖子看,知道他是在掏钱,斗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要给我钱吗?”
“嗯。”
她没有想到他应了一声,心里极是激动,原来真的要给她钱,又听他说:“你在这里别乱跑,等我回来。”说完便小跑着不见了。
何秀苑想趁机溜走,转念一想,他方才好像并不生气,也许真的是要给我钱呢?心里对钱的那点欲望就膨胀了,索性等他回来好了。
邵豫棠走到舞池里找到了豫光问他借两文钱,豫光极其震惊:“你要问我借两文钱?我说哥,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该出去找街头的行人借。”
喻静姝恰巧在一旁听见他向邵豫光借两文钱了,恰巧,她白天坐黄包车找的有几文的零钱。然而既然跟他划清了界限,她并不想献殷勤般拿给他。
高云生也听到了,一边和静姝跳舞一边喊邵豫棠:“邵四,你要借两文钱?”
邵豫棠转身朝他走来:“你有?”
高云生也不回答,旋转过去说:“你要两文钱做什么?两文钱能买什么?”
静姝这时面对着高云生,也面对着邵豫棠,到底是拗不过那片热心肠,脱口道:“我有。”反正也是他的钱找的零。
邵豫棠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能不能借给我?”
“等我一下。”
静姝很快拿来一个小包,一边翻找一边问他:“只要两文钱吗?”
“是的。”邵豫棠说。
静姝给他递过去。
邵豫棠伸手去接的时候,看见她递钱的动作,手不由地顿了一下。她这个递钱的动作似曾相识,抬头看了静姝一眼,接过钱道了一声谢,匆匆跑回去。
何秀苑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转身想离开却见他回来了,马上端正了姿态。
邵豫棠伸手递给她钱。
何秀苑欢欢喜喜地接到手里,摊开一看,一张脸拉下来:“你就只给我两文钱吗?”
邵豫棠惊讶道:“你嫌少?”他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何秀苑道:“横看竖看,我都觉得你像个有钱人,想不到你才给我两文钱呀,真小气!”
邵豫棠反驳道:“两文钱怎么了?两文钱在人最困难的时候,就是救命的钱。”
何秀苑推开他就走。
邵豫棠道:“站住!”快步绕到她跟前又从怀中掏出一沓钱来数。
何秀苑扫了一眼,感觉有几千块。
邵豫棠抽了五百给她。何秀苑怪异地看着他,突然夺过钱道:“我是个有骨气的人,我不卖身,钱我就收了。”拔腿就跑。
她这个名字并不常见,应该是她无疑。怎么口音完全变了?邵豫棠错愕地立在原地。
33、33
作者有话要说:
舞厅里换了一种色彩的灯光, 罩着红色的舞台布幕, 也射在台下一对对男女身上, 一只只眼睛闪烁的依旧是习以为常的调笑风情,一双双皮鞋和高跟鞋进进退退地辗转着,踩着华尔兹的节拍在悠扬旋转。他们乐此不疲,他却已经看得有几分倦意想离开这里了。
邵豫棠远远地倚着一根圆柱, 口中吐出一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