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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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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相看。

孔稷一怔,忽然觉得自己反倒近局者迷,倒是香茶旁观者清。

是啊,在当时叛王造反,如此混乱的情况下,穆元咏本来都逃到一半了,突然调转马头要回去,他都肯答应,只因为他知道穆元咏心中有更不能丢下的东西。

他重活一世,看似万事尽在掌握,对什么都能看穿到几十年后,可心里又何曾没有过半分郁气。

他极力的想改变着历史原有的痕迹,他到底不甘做一个随波逐流之人。

他是要证明。

他想要证明。

证明的,无非是自己,不是一个软弱无能,不是一个只知用暴虐来掩盖自卑,不是最开始他看到的那个穆元咏。

他们成长路上,从来不是顺风顺水,一路磕磕绊绊走来,唯有对方可以勉强取暖。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最近倒是有些慌张了,是因为系统的突然改变,知道了未来很有可能突破壁垒,还是随着年岁渐长,随着穆元咏身份改变,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像以往一般当对方是唯一。

身份地位,社会阶级,重重阻碍,不能再遮蔽自己耳朵,也更不能沉迷一时温暖,逃避面对现实。

他孔稷,无论是此时的孔稷,还是当时的孔家子,何曾是个软弱之人。

无论他是穆元咏的刀,还是仆从,还是知己,又或是亲人。

都无所谓。

穆元咏所过之路,他孔稷如影随形,他所指之地,他孔稷就可为他取来。

心中积郁突然开阔,他心中随之一定。

为一个人好,从来都不是用关切之语,用担忧之心阻碍对方往前走。这路上从未少风雨,拦住一时拦不住一世,大可抛开心扉,相携而行,不过一起闯罢了。

香茶一句话,堵住了小将,点醒了孔稷。

反倒是穆元咏这个当事人抓了抓脑袋:“快别磨叽了,这人到底为何成如此模样,又为何来到此处,更为何行凶吃人,处处疑问,你们再杵在这儿,死了怎么办?”

孔稷:“……”

就在他以为这人是真的没心没肺的时候,却见他嘴角露出了个笑容,拿手悄悄的拍了拍他,路过之时,一声轻语飘进他的耳朵里。

“你别懊恼。”

穆元咏一直观着孔稷,又怎不知在香茶那句话说出来以后,这人眼里的怅然迷惘,接着又转为开阔和坚定。

他本不是个心思敏感之人,但却愿意观察孔稷的每一丝神情,每一个神态。

无他,不过只是在意而已。

在意到哪怕是这么漆黑的夜里,借着月光,他也是不由自主的寻着这人看了过去。

明明他极力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只默不作声的站在他的身后,但在他眼里却耀眼如火炬,无人能盖其光芒。

他这一句打岔,让香茶一拍脑门,原本还觉得这家伙哪怕被捆在麻袋里头也不安生,烦躁不安,现在感觉挣扎力渐消,不由得暗道不好:被真是快死了哦。

当即火燎火燎的往屋里赶,也不走正门,翻着窗子就给跃进去了。

身后原本还有些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阻碍到殿下的小将:“……”其实你就是凑热闹不嫌事大吧。

香茶一动,身后的几人也跟着动。

他们先前争论了一会儿,却并不久,等他们解了麻袋,拿绳子给人捆上了,掌柜的,还有小二才姗姗来迟。

“这会儿,正好,人都来齐了。”香茶道了一句,无视掌柜的战战兢兢的样子,视线落到一旁小将头上。

他们是太后私募的精兵,一直没有停过操练,不比被克扣军饷无所事事的守卫,他们有的去过边关,有的去过疆外,大大小小的战事没历过上百,也历过数十。

他们都是身世悲惨之人,被太后秘密寻来养大,心里对太后忠诚不二,而太后也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工具。

大概是太后在母子感情上受挫,对他们颇有些移情,很是照顾。

有的还能被太后叫出名字来。

而这小将就是其中之一,他原名不可考,对父母的印象只有一张腊黄枯瘦的脸,和带着饥饿的垂涎。

这几年虽无大战,但边境却从来没有安生过一天,再有税银年年加重,饿死的百姓无数。

这时候哪有什么亲情,仁义道德,只有最最基本,也是最最现实的饥饿。

民以食为天,亦可以食覆天。

这是太后曾经说过的话,她老人家早已看穿大雍背后的淤积。

有人活得醉生梦死,花团锦簇,觉得大好河山一片安好,有的却生活在绝望当中,从无有一日觉得生而为人。

这世界早已被人割裂成两片,一片在上,一片在下。

上是天堂,下是地狱。

而他,被取名为阎罗。

此时看到香茶的目光,他信步上前。

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人在蒙头乱发间,明明发出警惕的野兽嘶吼,却露出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眼。

阎罗下意识的一怔,避过这双有别于脸上污浊的清澈双眼,落到他身上的一处。

“你的袖中剑伤到他了?”这话毋庸置疑,问的是香茶。

☆、暗流涌动(26)

香茶袖中剑自然不是普通的袖中剑, 她是太后身边的人,武力值非同一般,袖中剑本属暗器,自然不会不涂毒。

阎罗伸出手来:“解药给我。”

香茶这才恍过神来, 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一白瓷小瓶儿。

她刚拿出来, 阎罗就抢了过去, 一手掐住这怪物的下颚,一手倒出药丸强行喂了过去。

怪物欲要反抗, 却被阎罗拍中胸口,不得不咽下去。

那双清澈的眼睛倒映着阎罗的脸, 让他突然抽回手, 后退一步。

香茶见他这么大反应:“怎么了?”

阎罗:“女的。”

香茶:“……?”

香茶:“!!!”

几个人都盯着这呜呜咽咽的小怪物。

实在是难以想象她竟然是个女孩子,不,事实上他们都没有把她当做人来看待。

孔稷:“掌柜的。”

掌柜的听到孔稷叫他, 还愣了一下, 才回道:“哎, 客官?”

“从你们发现第一个尸体到现在, 可有死过人?”

“客观你说的,都见尸体了,怎么会没有死人……”他说着说着, 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入住的人倒确实没有少……附近也没听说谁失踪……”

穆元咏看向孔稷,只听孔稷道:“尸体也有可能不是她杀的, 有可能在她带到这里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可……”可这也不能证明这家伙就是无辜的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孔稷缓缓道:“我觉得人不是她杀的。”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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