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
过了会,小阳春把饭盒打开,伸到她面前。
她摇头。
小阳春又把盖子盖上,饭盒重新装进塑料袋,再放回她的双肩包里。
发车时间到了,她跟着人流进闸,回头看一眼,小阳春握着手机朝她挥了下手。
她有记忆起,大约参加过三次葬礼,最近的一次在初二那年,送走的人是曲阿姨的丈夫,小阳春的外公。当天有人伤心,但并不悲痛,席间也是和乐融融,仿佛老友聚会。
直到这一次,她从千里之外返家,似乎才明白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没人会再在饭点来找她,对她说小区里的枇杷不能摘。
二十出头的大男孩,意气风发,壮志未酬。
她咬牙隐忍,晚上和表妹同床,没人能入睡,她抱紧对方,半夜肩膀被表妹的眼泪浸湿,她揉揉对方的脑袋,这一刻成熟无比:“乖了,佳宝乖乖睡觉。”
而她的眼泪也哭干了,在她过了随时随地能向父母撒娇的年龄后,她已经很久没流过泪。
但她仍没有得到纾解,满腔的情绪像无头苍蝇,它在找一个出口,再找不到,也许就会爆|炸。
她比计划提前两天回,曲阿姨一家三口正在外旅游,小阳春的母亲还带上了方柠萱,她跟曲阿姨通电话时,听见一片欢声笑语。
她没告知曲阿姨她已经回来了,放下包,她在客厅呆坐半小时,然后洗澡,把前几天带走的餐盒放回橱柜,原本还想喂鸭,没见到鸭子,她猜鸭子应该被托付给了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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