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陈梓恒没睁眼，大手抚在她背脊，低沉干涩的声音说：“你在笑什么？”

乔星奕仰头，下巴抵在他胸口：“你醒了。”

陈梓恒缓缓撑开眼皮，眼神慵懒，带着撩人的魅惑，问她：“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共去了……”

乔星奕捂他嘴巴，喃：“别说了。”

陈梓恒拉开她的手：“只有我们两人，又没别人听到。”

“那也……害羞。”

“学会享受这件事。”陈梓恒的手环在她的腰，让她和自己贴合，“要不，再来一次？”

晨起的运动，把两人又带去了飘飘摇摇的顶端。

陈梓恒抱乔星奕去卫生间，悉心地帮她清理身上的痕迹。

乔星奕又睡了一觉，再醒来，已是中午。

陈梓恒买了午饭回来，两人吃完，乔星奕不舍地抱住了陈梓恒：“我不想走。”

今晚是除夕夜，不管什么理由，不回家说不过去，但她特别想留在他身边。

“不可以。”陈梓恒拿出家长的派头说教，“一年一次团聚的日子，不回家陪父母怎么行。”

陈梓恒让乔星奕穿好衣服，按着她脑袋，推她出房门，两人踩着雪走到主路，陈梓恒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不让我开车送你？”陈梓恒最后一次确认。

“不用。我走了。”乔星奕撅起小嘴，不情不愿地上了车，“你也去陪父母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陈梓恒平淡地跟她挥手告别。

其实他特别想拥她入怀，但他怕一抱，不想让她走了，克制着自己。

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他才转身，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停下。

眼前站着他的妈妈。妈妈身旁跟着刘叔。

纪佳记挂儿子，让刘叔带她来找他。

纪佳下巴往陈梓恒身后的方向努了努：“刚才的女孩，是你女朋友？”

陈梓恒沉默，只点了下头。

“很可爱的女孩子。”

“妈，你不是来帮爸爸当说客的吧。亲我不会相。”

纪佳握住儿子的手：“说什么呢，我是和你一起过年的。”

陈梓恒愣住。

“我跟你爸爸吵架了。”纪佳说，“他只要不改，我不回去。”

陈梓恒不敢相信。二十多年，在父亲高压的统治下，妈妈从没反抗过，为什么……

“我早该这么做。怪我，才让你生活得如此压抑。”纪佳由衷觉得抱歉。一直以来，她用爱和容忍包容着丈夫，却任由丈夫伤害了儿子。她不是个好母亲，也不是个好妻子，她半百岁的人生是失败的，她不能再继续失败下去。

陈梓恒和母亲对视几秒，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说：“你还是回去吧。我没事。”

父亲大病初愈，一个人过年，未免凄惨。

“你不回，我也不回。”

“没必要因为我这样。”陈梓恒劝母亲。

“什么没必要。非常有必要。我要看看他能强到什么时候。”纪佳拉拢刘叔，“你也别回。”

刘叔愁眉苦脸道：“咱都不回，合适吗？”

“合适的不得了。”纪佳已经下定决心。

陈梓恒把母亲带去自己的小屋，纪佳一进去，皱着鼻头环视一周：“你住在这样的地方？”她知道儿子住在学校附近，可没想到是这条件。

纪佳发现了些女生用品，慨叹：“这女孩儿愿意跟你住在这样的地方，看来是真的喜欢你。改天介绍给妈妈认识。”

陈梓恒看向母亲，坦白道：“我已经跟她求婚。”

纪佳激动：“她同意了吗？”

“同意了。”

“太好了，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来给你们操办。”纪佳盼这一天，已经盼了许久。

“还没定。”他还没见过她的父母，无论如何，得见过她的父母才能做计划。而眼下，她似乎还不想让她的父母见到他，不知是什么原因。

陈梓恒开始疑惑，既然她同意了他的求婚，又为什么不想让他见她父母呢，连他提出的送她回家也拒绝。

是单纯不想麻烦他，还是有别的缘故。

她家是哪儿的？家里具体什么情况。这些他都不知道。

鉴于她在房子被收走后无处可去，她应该是外省市的，陈梓恒猜测。

“什么时候需要双方父母见面，你通知妈妈。妈妈……”纪佳很开心，不停地说着。

陈梓恒拿了钱包和手机，说，“我送你去酒店，这里没法住。”

纪佳拦儿子，坚定地表示：“你能住，我就能住。”

陈梓恒说不不了纪佳，也不能硬赶，只能由她。

纪佳欢欣地拉儿子去逛超市，买了一大堆年货，还买了肉和各种食材，晚上挑战包饺子。

纪佳不会，刘叔充当老师，教她，陈梓恒也来帮忙。

小屋里其乐融融地忙碌着。

陈昌德在大宅里越坐越凄凉，但还是执拗地不愿打出一通电话。

纪佳包饺子和吃饺子时，手机都放在近旁，随时能够到的位置。然而，始终没响。

等吃完饺子，她去放碗时，手机忽然响了，她把碗一丢，快速返回，发现是儿子的手机响。

陈梓恒瞥母亲一眼，接起，走进书房，关上门。

乔星奕应付完爸妈，才终于得空给陈梓恒打电话。

“亲爱的陈教授，你在做什么？”她说，甜甜的笑意都钻到电话这头来了。

陈梓恒的唇角也不由勾起，心里暖意融融：“在想你。”

乔星奕笑出声：“我也在想你。”

光听见他的声音似乎不够，陈梓恒提议：“开视频，我想见你。”

乔星奕慌忙拒绝：“我，我这里不方便。”

“不方便？”陈梓恒玩味地重复这三个字。他不明白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我没穿衣服。”乔星奕欲盖弥彰地解释。

陈梓恒坐在椅子上：“又不是没看过。你忘了早上……”

为阻止陈梓恒再说下去，乔星奕大喊一声：“哎呀，妈妈在叫我。一会儿再打给你。”乔星奕在听筒匆匆落下一个吻，挂断了电话。

哎，什么时候跟陈梓恒坦白呢？乔星奕头疼，她装穷的时候，可没想到过今天。

说谎容易，圆谎难，这个谎她不可能永远圆下去。

陈梓恒不喜欢富家女。那等他知道她是富家女，会不会讨厌她。乔星奕越想越忐忑。

或许，可以探探他的口风。乔星奕又拨过去。

陈梓恒刚打开书房的门，在门口停住，按通话键，传来听不出情绪的一声喂。

“嗯，我在。”他应。

乔星奕随意地扯了些别的，然后才问：“那个，如果，我有事欺骗了你，你会生我的气吗？”

陈梓恒后退一步，重新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