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寒暄,这个名义上的兄长替我们搬运行李,上车后,打开他那一侧车窗,寒冷的风鼓吹进来,似乎要带走什么不洁之物。
妈嗫动嘴唇,最后也只是紧了紧衣服。
我双手插进口袋,偏头打量起窗外景色,暗沉沉,雾蒙蒙,车子疾驰。
前方后视镜中,男人眉头微锁,一双狭长的眼在匝道间隔的灯光下,晦暗不明,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方向盘,极力克制情绪。
他是不耐烦的,是讨厌我们的,他被家中长辈逼迫,出于面子,被迫来迎接我们,他一定发了脾气的,只是没有低级地摔门而去,皱皱眉抽支烟就是他最外向的表露方法——我闻到了,在他那件应该价值不菲的风衣上,有股不讨厌的烟味。
妈带回来的那些男人,他们会抽两块一包的双叶薄荷,牙齿黑黄,身上永远弥漫一股老烟味。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味道,如果阿森是田间花香,一闻便沉醉,那么这位兄长则是一种凌冽的冷香,应当敬而远之。
不经意,镜中人也抬眸,和我撞个正着,他的眼黑沉沉,比周遭的夜还要黑上几分,我自然地挪开视线。
此时夜已深,他没有带我们去妈描述中的大房子,而是带我们去了宾馆,妈的脸色在如昼的灯光照耀下,变得几乎惨白。
兄长给我们开了间房,今晚第一次正视我们,面色冷清:“今晚不方便接你们回去,等明天,爸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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