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怔住,随即从车上跳下来,慌里慌张地解释道:“是我吵到你画画了吗?对不起,我、我以后去海边打电话,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买来好不好?”
“披萨可以吗?你喜欢的那家,最近好像推出了新的口味。”
“不喜欢吗?那……起司面包?”
“或者海螺?有一家餐厅的味道不错。”
他像一个酒鬼,也像一个赌徒,更像一个流浪的孤儿。他再也不是那个跋涉千里去俄蒙边境接她回家却照旧风度翩翩的男人了。
他怎么变成这样?是她把他变成这样的吗?
她长久地凝视着他,梁嘉善觉得她憔悴地像一幕哑剧,害怕她每一次开口后的终结,就在她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狼狈地逃跑了。
他喝醉了,酒保打电话让她去接他,她费力地把他拖了出来,和他一起倒在小镇的路口。昏黄的灯照在石板路上,亮堂堂的,还有夜晚刚下过的雨。
他在昏睡中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脸,动作温柔。他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既惊心动魄,又情意绵绵。
她一直注视着他。
大概那时就猜到了吧?当他宿醉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她的踪影。短短的一年像一场梦,她走了,走得悄无声息,干干净净。
厨房的桌上有她煮的汤,还有她留下的便条:
梁嘉善,我原谅你了。
她对他这么说。
梁嘉善骤然惊醒,定睛看向面前的老人。一杯冷水从他脸颊上滑落,他缓慢地捋去水珠,用纸巾擦拭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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