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又疏远的外衣,她倏然从刚才的慌乱中抽身,不怒反笑,颔首福身,正色道:“见过定北侯。”
林诗懿垂首教人看不见表情,语气动作里却满是礼貌、克制、冷清、疏远。
齐钺便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瞧,半晌才仰头一声长笑。
男人的喉结迎着月光轻微的翻滚,“你当真与我生分至此?”
林诗懿站直身体拢了拢耳边垂下的一缕鬓发,平静道:“本也从未相熟过。”
“随便一个不相熟的男人你便会答应嫁给他?”齐钺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影即刻将林诗懿的世界罩了个严实,他目似尖刀,几乎要把林诗懿整个洞穿,“所以你现下答应嫁给秦韫谦就和当年答应嫁给我一样的随便?”
他记得的。他都记得的。
垂髫总角的誓言,齐钺是记得的。
林诗懿拢了拢披着的斗篷,直觉得彻骨的寒凉。
原来齐钺没有忘,只不过是天下间一等一负心薄情的郎。
如此便不难解释齐钺两世的两副嘴脸,今生他要娶的事相府滔天的权势,前世他要休的是失了依仗的糟糠。
林诗懿拢着斗篷,揣着暖炉,却感觉寒气钻进她的每一节骨缝。
齐钺看着面前的林诗懿紧紧地将斗篷裹了又裹,双肩不住地觳觫而栗,竟手足无措地做了个揽臂将人拥近怀里的动作。
林诗懿全然不顾体面礼仪,扬起巴掌打落齐钺伸出的手臂。
“哐啷”一声,金丝暖炉坠地,新燃的炭火滚落雪地,烤化的积雪溶成一滩泥泞的黑水,黑水又渐渐熄灭了微燃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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