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听到过几次烧炭煤气中毒的事情,说是种植场倒闭,单位宿舍停止供暖,只能在家烧黑煤。
所以是这样才不要他了?胡杨来不及多看,立刻翻到下一页,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两个人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有了新的孩子?自己的弟弟妹妹长成什么样?他是不是可以拿着现在挣的钱,堂堂正正地走回家里去?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银裴秋看到时钟敲过一点,胡杨才推门出来。他不等银裴秋说话,只是垂头抱着银裴秋把脸藏起来。银裴秋不知所措,只能拍了拍胡杨的肩膀:“刚刚那两瓶都带回你家吧,哥都送给你,到时候让你那爹妈看看,他们儿子出息了。”
“看不到了。”
“什么?”
“……他们,看不到了。”
九十年代,下岗潮席卷东三省,胡杨的父母双双从种植场下岗。过了好几年流行起一种说法,说那晚上骑自行车的都是龟公。胡杨还问过罗莎,为什么要叫龟公?陈叔叔把他牵到红灯区走了好几圈,指着地上的烟蒂告诉胡杨:“不要踩到,晚上送老婆过来的男人,会把这些烟头捡起来抽。”
那时候住在孤儿院的孩子,好几个的妈妈都是红灯区的妓女。胡杨从来没在红灯区看到过照片里的女人,他以为自己的妈妈不会是其中一员,结果在自己醒事之前,那女人早就死了。那时候有钱嫖娼的男人少,多得是拖欠嫖资的龌龊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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