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份苦,刮了胡子,好像受了不能承受之痛。
她把画叠得整整齐齐放回原位。
“那你再陪一会儿湄姐吧,我不打扰你。”
陈烟桥开口,“不用。”
他接了画,“我该说的,画的时候就同她说过了。”
他把烟头碾灭了,把画纸的一角点燃,又扔进铁桶里。
最后把几个木雕摆在墓碑前。
倪芝只敢远观,不敢再近看,怕惹他低落。
反正他既然重拾了刻刀,总有机会能再见着他动手的。
陈烟桥站起来拍了拍尘土。
“走吧。”
他话音刚落,刚才上两层放鞭炮那户的孝子贤孙,在墓前磕了几个头,说话声音清晰可闻。
“这回是赶着中秋节回国。爷爷,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看您了,只能在洋鬼子的地方给您烧纸放炮一样不少,保佑咱生意兴隆。”
“孙子今儿最后给您再放三响,没烟都要给放出青烟来。”
倪芝想替他拿起来要还给管理处的铁桶,她刚摸上去,就觉得余温犹在,一半儿是烫得一半儿是吓得,松了手。
两人没说话,这样吵闹的鞭炮声里是听不见讲话的。
陈烟桥看她一眼,用左手接过来。
再回头看一眼墓碑,半侧着身,两步才一台阶地下了山。
墓地本就在郊区,两人坐公交来,又沿原路返回。
辗转到最后一趟不用转车的公交上,天色已经渐暗了。
陈烟桥来时手里负重,去时只有一个空袋子。不知为何,到最后连自己都放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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