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然清晰地感到,有什么至关重要、缠绵无比的东西,从他心上被连根拔起,一点一点地抹碎了。
水无争回到木屋的时候,水岫正岔着两腿,穿着开裆裤,小脚丫边堆着一小堆玩具,上身笔直地坐在床上左顾右盼,看见爹爹进来,伸出两只软乎乎的短短小胖手,甜甜地对爹爹笑起,又圆又亮的眼里浮现了一些希冀。
他便加快脚步把宝贝儿子搂在怀里。
他轻轻地叫儿子的乳名,水岫就在他怀里咿咿呀呀地笑起来,黏糊糊地叫他“爹爹”。
水无争不由笑了他低下脸吻了吻水岫的脸蛋,看着这与幼时的凌却无比相似的孩子,心中满足已极。这一生一世,他只要有水岫的陪伴就够了,再不必别的人填补感情的空白。
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代替凌却。
喂水岫喝过稀粥,将儿子哄去午睡,水无争转到隔壁屋舍。魂魄残缺的男人仍未苏醒,周身伤口明明都曾已被处理好,短短半天,覆在他伤口的灵植都已凋敝腐烂,发出一阵阵腐朽化脓的臭味。
望着这一室死气,水无争心里一空。他吐一口气,挽起衣袖走上前来,一点点一寸寸地照顾起这个棘手至极、遍体鳞伤的病人。
他以为他挂念的人还陪在谢筝身边。甚至以为他们分别日久,也许凌却这会儿已经和谢筝成了亲。
他不知道凌却已经不知所踪,而谢筝则回到了南州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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