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没了陆谨沉的身影。
院门开着, 她追了出去, 看到陆谨沉摇摇晃晃地走在雨中的背影,忙喊道:“小侯爷,您没事吧?小姐让我给您送伞,您……”
“我没事, 不用了。”陆谨沉停下, 回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以后, 就拜托你照顾好她了。”
他将视线转向折柳院, 深深地看着一眼, 这才转身离去。
天地间的阵阵雨声大到似乎可以盖住世间万物的声音, 不用顾忌被人听到,薛镜宁扑在床上放肆大哭。
她和陆谨沉和离也有几个月了,可是真的和离了吗?
不过还是纠缠在过去的漩涡里罢了。
每次不欢而散,反而徒增伤感。
既然无法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那就该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余地。
*
薛镜宁开始考虑搬走的事。
之前没有搬,是觉得陆谨沉能第一次找到她,就能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找到她,她搬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不如不折腾。
但是,现在想法变了。
折柳院就在铎都城外,他想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如果搬离铎都的话,就算他依旧想来纠缠,也会麻烦很多。何况,听说他已经官复原职,如今到底有官职在身,更是不可能随意离开铎都。
那么,就换她走。
要离开铎都,她第一个想去的地方自然是京州。
不过,想到陆谨沉能很轻易地知道她在京州的院子所在,她就暂时将这念头按捺下来。
况且,那院子如今还是薛家的财产,她已经与薛家断绝了关系,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去住了。
她得等到有钱买下那座小院,而陆谨沉也不再找寻她、纠缠她,那个时候再回京州的小院去,便是真的安宁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遗州。
她母族阮氏根在遗州,只不过她外祖父在她娘亲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全家搬来铎都,就此在铎都定居,再没回去过。
后来,她外祖母、外祖母和娘亲接连仙逝,就与遗州彻底断了联系。
而她自己,则从未去过遗州。
现在孑然一身无处可去了,忽地想去娘亲的家乡看一看。
不过,要从熟悉的地方前去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所以薛镜宁没有急急忙忙就出发,而是开始整理折柳居的东西,做好去遗州的详细计划。
好在陆谨沉没有再来找她,她可以慢慢处理手头上的事。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七夕节。
这不免又让薛镜宁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偏偏,不好的回忆中又夹杂了一些忘不掉的甜,在这样的日子里回想起来,便又化成了浓浓的苦。
因此,她本来准备闭门不出,安静地过完这一天。
但是雪扇却想出去逛逛铎都的夜市。
她准备去遗州的事在前几天告诉了雪扇,也让雪扇自己选择,是恢复自由身过自己的日子,还是跟她一起去遗州生活,雪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着她。
这几天,她们便一直在准备离开铎都的事,估摸过了七夕之后,她们很快就能出发去遗州了。
因此,雪扇难免有些舍不得铎都,而且她并不知道薛镜宁在去年的七夕有些不好的回忆,因此吃过了晚饭,便央着薛镜宁跟她一起出去走走。
薛镜宁很理解雪扇的想法,因此也就允了她,两人一块儿去了夜市。
如果以后在遗州过得顺利舒坦的话,这也许就是她们在铎都逛的最后一次夜市了,确实值得好好逛上一逛。
只是没想到,两人才走到街上,便被三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拦住了去路。
☆、辞别
一般在七夕节出游的女子, 要么身边陪着男人, 要么身后带着随从,像薛镜宁和雪扇这样两个女子单独出游的极为少见, 自然就被小混混盯上了。
而且她们穿着朴素, 一看就无权无势,就算被调戏两句轻薄一番, 想来应该也没有能力追究。
怀着这样的想法,小混混们挡住了她们的路, 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淫.邪, 看向薛镜宁。
薛镜宁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心头涌起慌乱来。
她知道铎都有一些小混混,从小不学无术,专喜欢聚集在一起, 要么欺压弱小, 要么调戏女子,可是她没想到, 这些人会这么猖狂, 这里虽未到最热闹的夜市, 但是路上也有些许人经过, 他们竟敢……
未等她多想, 其中一人已先开口道:“小娘子今儿没人陪,独自出来?”
另一个邪笑起来:“小娘子可许了夫君?这么好看的小娘子,要是许了夫君,这样的节日他都不陪你游玩, 可见是个不中用的,要是没许夫君……就在咱们哥仨里面挑一个如何啊?”
剩下一个道:“小娘子也不用急着选,咱们哥几个先陪你好好玩一晚,兴许你三个都要了哈哈哈!”
说完,三人都放肆大笑起来。
薛镜宁脸色一白,这般轻佻的淫.邪之语,简直令人作呕。
雪扇沉不住气,已涨红着脸哭起来:“你、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薛镜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怕雪扇吃亏,忙将她拉到身后。
这里四周有人路过,想来这些小混混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趁着四周有人,赶紧远离他们。
不要与他们争执,不要与他们纠缠,否则反而可能让他们有机可趁。
虽然很憋屈,但也只能这样。
于是她紧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拉着雪扇往旁边绕开。
可是,那些小混混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她们走。
“小娘子跑什么?这附近都是人,咱们哥几个又不会吃了你。”其中一个小混混一边发出淫.笑,一边伸手去抓她被轻纱衣袖笼罩的藕臂。
结果,还未碰到她衣角,便听得咔嚓一声,这人“哎哟”地惨叫起来。
竟是叫人抓着胳膊拧脱臼了。
他这一声惨叫还没落下,又是一拳袭来,这人又哀嚎了一声,被一拳打翻在地,发出了一声钝响。
另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哪个狗.杂.种,坏你爷爷的好事!”这两人看向突然出现的男人,啐了一口,舞着拳头朝他打过去。
薛镜宁惊魂未定地抚着心口,也扭头看过去。
——是陆谨沉。
那一瞬她心里百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她安心了。
不可否认,在这样的时候,唯有他可以信任。
就在她失神怔然间,陆谨沉已经解决了那些小混混,那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