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的太奶奶却一眼便认出了他，缓缓地招他靠近，往他手里塞小酥饼——

“来，小殊，吃吧。”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这声“小殊”与这颗小酥饼，十三载久违了；太奶奶与她的爱护，也十三载久违了，梅长苏熬尽心血盼着早日昭雪，盼着太奶奶能等到他回去，可惜这位疼爱他的老人家等不到了。

梅长苏尝过千百种痛。

唯这一种，叫做来不及。

他的泪水始终没有落下，只是身体似乎更差了，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在下属的搀扶下，他脚步有些踉跄，心中蓦然一痛，一口鲜血洒在房间的地板上，耳畔是下属惊慌的喊叫，他却置耳不闻，只是嘴唇颤抖着呢喃：

“太奶奶……”

细若游丝的声音响起，泪水终于应声而落，他的眼睛里，是成片的血丝，他的额头上，是凸起的青筋，一时之间，他竟是分不清到底身更痛还是心更痛了。

“咔！”

孔笙的声音响起，心中感到赞叹，无论身体发颤，还是仰头回忆，节奏感都堪称完美，而最后的落泪与吐血，则代表着人物情绪的彻底崩溃，时机恰到好处！

“寻哥！”

早就在一旁暗自担心的小陶第一时间奔跑过来，给洛寻递来漱口的水，一边拍打他的背部，对于类似场景她已经不陌生了，有时候角色需要，洛寻情绪调动甚至比这次更大。

“过了。”

又检查了一遍镜头，孔笙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场戏能够一次过，实在是出乎意料，然后他靠近被众人关切的洛寻问了一句：“洛寻，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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