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声,揉了把脸,给秦稷打了个电话。
“表哥,麻烦你个事,上次给你看的柯柯的检查报告,你找人再检查一次吧。或者,我让人把医院的原始资料拿过去,你再找别的专家一块看看。”
越是这种时候,他反而更冷静,乍眼就想了好几种沈柯必须和他分手的理由,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沈柯的体检报告。
秦稷办事爽快,应下这事,顺嘴问了声:“上回查过的,没问题,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
沈宴顿了顿:“柯柯要和我分手。”
秦稷愣了,“不是好好的?你同意了?”
“同意个屁,我又不傻,行了,哥,我烦着呢,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让人去医院拿资料给你……算了,我得出门冷静一下,还是我自己去吧。”沈宴三言两语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
沈宴拿到资料,给秦稷送过去了,夜风清凉,在那边待了会,把心里的郁气都吐尽了才敢回家。
卧室黑着灯,沈柯好像是睡了。沈宴洗了澡,没开灯,轻轻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他抱上沈柯,沿着他细瘦的腰线,抱的紧紧的。
沈宴冲的冷水澡,身上冰凉,沈柯动了动,想甩开他,他“嘘”了一声,制止他,赔着笑脸说:“柯柯,这么晚了,你不是要赶我去外边睡吧。”
他斟酌着语气哄人:“是我的错,我晚上不该对你那么说话的,都是我不好,你别闹,好好睡觉,等明天再说,明天咱们好好谈行不?”
沈柯不动了,侧着脸,一瞬不瞬地睁着眼睛看窗外。
卧室的窗帘是拉着的,内里一片黑暗。今晚他睡得早,本以为沈宴不会回来了,各处都黑黑的,他睡得极其不安稳。
可沈宴开门进来这一瞬间,他就什么都不怕了,沈宴在这里,他无比的安心。
沈柯矛盾地挣扎了好久,既想推开沈宴,又贪恋他带来的安宁感,许久之后,他轻轻“嗯”了声,声音若有若无。
沈宴却像是松口气,小心地环住他,盯着他的后脑勺,想扯出一个笑模样,末了,也没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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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从6点码字到了现在,发文晚了,亲们晚安安,我去洗澡啦。
感谢“十二荼”大可爱和“深世xy”大可爱灌溉的营养液,比心心。
不后悔
抱抱我
俩人这次谈过话, 几乎什么都说绝了,沈宴比先前更忙起来。
林医生那边有个小本子, 写了情感失控的各个阶段应该注意的事项, 和平时的药物辅助等。
本来这个东西也该要在几个月后激素水平进一步降低时给沈柯的,林医生想着循序渐进, 到了那时候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骗沈柯吃药,省得沈柯自己惴惴不安反而刺激了病情。
只是没想着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没到该吃药的时候,沈柯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林医生怕沈柯身体出问题,当天又让他做了个检查。
沈宴陪着他一块去的, 沈柯做检查的时候,沈宴也没闲着, 仔细问了林医生相关的注意事项。林医生给的那个小册子, 他整个翻遍了, 似懂非懂的地方一股脑都问了,紧跟着又看了很多份情绪失控时调整的案例。
回家路上,沈柯抱着个去皮的烤红薯啃, 别扭地问他:“你不是快要走了吗?看这个干嘛?”
“等你会控制情绪了再走。”沈宴头都没抬,把翻了一遍的小册子, 又重新记了一遍, 怕自己哪里忽略了。
“哦。”沈柯顿了下, 继续啃红薯。沈宴看不过眼, 说他, “少吃点,一会要吃正餐了。”
沈柯想了想,一本正经说:“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也可以。”这是回复他上一句。
这回换沈宴不搭理他了。
沈宴冷着张脸,周遭都表现的不痛快。
沈柯很久没吃这种冷钉子了,俩人在一起之后都是沈宴哄他,不管他有理还是没理,沈宴都当他有理的,贴着他的冷脸说好话。仔细想想,其实沈宴脾气不太好的,从小到大都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毕竟是这样的家世,面上再温文和气,骨子里的跋扈是遮不住的,从来都是别人压着面子里子的迎合着沈宴,把人当金饽饽的捧着奉着。
也就是在沈柯这里,他越来越被磨平了脾气,跌落了神坛什么都学着做了,还傻乎乎的甘之如饴。
俩人一路上没再说话,沈柯咬着烤红薯也吃不香了。
出了天大的事情,日子还要照常过,这个年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个子拔节似的窜高,情商和心智也在不知不觉中,和先前有了大不同。
沈宴的行程慢吞吞拖了半年。
半年间,他刻意带着沈柯去人多惹人烦躁的地方,和各种沈柯不适应不愿意去的场所,看着他失控,再跌跌撞撞的学习怎么控制情绪。
或者就在家里,一点一点让他背遇着突发的刺激该怎么处理。
有一回,沈柯失控了,因为感知不到情绪,失控的拿刀子划自己的胳膊,用痛觉来刺激情感。
沈宴就冷冷看着他,也不阻止,只在一旁数他划了几下。直看的沈柯自己先退缩了,慌张的扔了刀子往后边跑。
他把人抓回来,折开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一点一点握着沈柯的手对着自己胳膊说:“来,继续,你划了几刀,给我也划几刀。”
他笑得太邪气了,陌生得像是比沈柯还没有情绪似的,沈柯一下子就露了怯,极力得挣扎,要退开。
沈宴硬是抓着他的手按在刀柄上,破开自己胳膊。因为沈柯的不配合,皮肉破开的不知深浅,只见着止不住的殷红血液流出来,俩人的衣服都糊了一层子狼狈的红。
之后沈柯就克制着自己,不敢碰刀子了。
沈宴见他实在难受,给他买了一堆的发泄情绪用的玩具,堆的房子满满的,又找了很多消磨时间、消磨恐惧的小东西。
这些东西都抵不过自残的痛觉给人的反应更直观,沈柯没有法子,只能逼着自己去适应,好在还算有效,大概是真的习惯了。
在拖了六个月的时候,沈柯已经逐渐能在极端的情绪下做到自我调节了,他好奇地问沈宴:“你怎么还不走?”
他快要对沈宴产生条件反射了,刀子不敢碰,咬胳膊咬手指都不敢,他哪里伤着了,沈宴总会用同样的法子在自己身上还回来,故意让他看着瞅着,导致他情绪失控了都有着这样畏惧的潜意识,只敢拿特意买来的那些小玩具来泄愤。
沈柯眼巴巴的,又问了沈宴一声:“沈宴沈宴,我都好了,你什么时候走呀?”
“就这么盼着我走啊?一句好听话都不会说。”沈宴语气懒散,没正面回他,手里拿着个空白的本子,招呼沈柯,“过来。”
沈柯扫了一眼本子,有点发怵。
沈宴手上的本子和沈柯先前用的是同款,沈柯有记东西的习惯,最爱给沈宴记账,用的就是这样的本子,哪天沈宴对他不好了要记下来,对